“……”江何深顿时又记起那个味道,有些窒息地闭上眼,别开头,仿佛此生此世都不愿意再回忆那一幕。
时欢就说他怎么会突然帮咬咬洗澡……
她看回女儿身上,眨了眨眼,你这小家伙也太坏了吧……江何深只抱过她两次,她就送了他这么大一份“谢礼”,而且她记得江何深有洁癖,他居然没把咬咬扔出去?
时欢都能想象出他当时崩溃的表情,毕竟这可是江何深啊,堂堂江家二少爷,生来高高在上,居然被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拉了一手?拉了一身?或者是拉了一手加一身?
时欢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江何深的五官极具侵略感,所以总是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峻,但这会儿眉心松开,反而有些笑意:“看我被你女儿欺负,那么开心?”
时欢压下嘴角的弧度,不想笑得太明显,只是眼底还是有明晃晃的笑意,她将咬咬从水里抱起来,亲亲她的脸蛋,好像是在夸她做得好~
江何深将浴巾递给她,在时欢接浴巾的时候,他微微用力抓住,两人对视,他嗓音低沉:“她也算替你报仇了。”
他欺负了她,她女儿欺负他,一报还一报。
时欢头一次知道,还能这么“等价代换”。
她什么都没说,扯过浴巾,将咬咬包住,抱出浴室。
江何深想起一件事,转身出了婴儿房。
时欢没问他去哪里,兀自将咬咬的身体擦干,拿了婴儿润肤乳,挤了一点,帮她擦擦四肢关节处和小屁屁。
刚洗完澡,擦得香香的小宝宝,别提有多惹人爱了,时欢又亲了她一下。
时欢先给她穿上纸尿裤,再穿上纯棉的小衣服,还准备穿上保暖外套时,江何深去而复返,递给她一袋东西。
“穿这个。”
什么啊?时欢疑惑地接过,打开袋子一看,居然是一套粉色的狐狸睡衣。
她讶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这个?”
江何深:“问的。”
问谁……荣妈?时欢那天随口跟荣妈提过,想买一套动物睡衣给咬咬穿,但荣妈不可能主动告诉他,所以他是碰巧听到?然后就去买了?
还买了小狐狸的……
咬咬的大名叫江狸。
从主动抱咬咬,到给咬咬洗澡,现在还给咬咬买衣服,江何深对咬咬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
时欢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过了这么多天,终于稍稍松动了一下。
又翻了翻袋子,发现里面还有一套同款,但是大人的,她顿了顿,抬头:“给我的吗?”
江何深转开目光:“买一送一,你想穿就拿去穿。”
“我不穿。”时欢将大人那套叠起来,收回包裹里,“二少爷拿去送给别人吧。”
江何深:“……”
江何深有点气这个女人:“赠品能送给谁?不要就扔了。”
时欢低着头说:“那就扔了吧。”
江何深:“……”
恰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两人间莫名其妙的较劲,时欢下意识看向声源处,看到江何深要帮咬咬洗澡时,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
她原本只是随便看一眼,并不关注这么晚了还有谁给他打电话,只是这一眼,她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乐知。
她微微一愣。
江何深直接挂了。
“乐知”这个名字不常见,时欢不觉得是巧合:“乐知?是当同声传译的那个乐知吗?你跟他认识?”
江何深面色淡淡地收起手机,时欢的脑子转得很快:“那份同传的工作,该不会是你安排给我的吧?”
已经被她发现,江何深也就没隐瞒了:“是认识。工作不是我安排,的确是老万看中了你的能力。”
时欢一下都想通了:“乐知卖给我的那辆二手车,其实是你的吧?”
她今晚还问了盛历帆,盛历帆说以那辆车的状态,出那个价格其实低于市场价,她原本没多想,还以为是乐知不差钱,只是想尽快处理堆积的“废品”,或者是日行一善,才低价卖给她这个算是熟人的人。
此刻才明白,原来是如此。
咬咬在时欢怀里乱动,抓了她的头发,江何深伸手将时欢的头发从捣乱的小手里抽出来,带着几分不以为意。
“你不是想靠自己买一辆车?我没让你到我的车库随便挑一辆,只是想起当初那个车型火的时候,有人送过我一辆,放着也是放着,开出去修修,然后卖给你,应该不算侮辱你,或者干涉你的工作吧?”
时欢无言以对,他居然还知道考虑她的感受,那她应该谢谢他吗?
……算了。
她抱起咬咬,闷声道:“不早了,咬咬要睡了。”
江何深皱眉:“时欢。”
时欢没回头,不多时,走廊上便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江何深仍然站在原地,想不出来,她到底还不满什么?
手背又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低头看,帮咬咬洗了个澡,止血贴泡了水,不粘了。
他有些不耐,干脆撕下来丢进垃圾桶,伤口不流血了,只是被泡得皮肉外翻,看着有些狰狞。
被她气得,都忘记问她,有没有仇家这件事了。
……
次日起,时欢就正式开始放假了。
她还是起了个大早,心情也还不错,因为她想到,这是咬咬来到这个世上,过的第一个春节,意义非凡,便想趁今天有空,带她出去买几身新衣服,权当是庆祝节日。
为此,她特意带咬咬去一号楼吃早餐,跟江夫人说了这个安排。
江夫人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行,直接同意了,但当时欢让管家去给她安排车的时候,管家却支支吾吾。
江夫人奇怪地问:“怎么了?”
管家只好道:“二少爷昨晚说……不准二少夫人用公馆的车。”
时欢一顿。
江夫人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又惹何深不高兴了?”
算了,管她是为什么,江何深都这样吩咐了,她也改变了主意,“既然何深不让你出门,你就在家里待着吧,咬咬要做新衣服,我会让人送来的。”
时欢一大早的好心情顿时化为泡影。
她没惹江何深,是江何深又单方面“制裁”她,因为她昨晚没领他的情?没听他说话?
二少爷就是霸道。
随便了,时欢不想解释,也不想反抗,逆来顺受似的,吃完饭,就抱着咬咬回二号楼。
江夫人虽然当面是站在江何深那边,但私下也觉得连一辆车都不让人家用,有点过了。
饭后散步,在花园里遇到晨跑回来的江何深,她便说:“时欢最近应该没做什么吧?”
江何深:“您怎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