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周身冷气一凛,低头看她,危险地警告:“时欢,松口。”
时欢就不放!
她发泄似地咬,咬够才放开,恨恨地跟他对视。
于是,那道红痕上,就多了一个清晰的月牙印。
……这下子,所有看到江总耳后痕迹的人都能肯定,那不是宠物抓出来的,就是女人留下的。
江何深气极,真想把这个混账女人从楼梯扔下去!
他沉着脸,将时欢抱进客卧,直接丢在盥洗台上。
目睹全程的夏特助,在江何深和时欢消失在楼梯转角后,对林景舟竖起拇指——和女人相关的事,果然还得看林少爷。
林景舟煞有其事道:“没有我,这俩别扭可怎么办啊,你说是吧小咬咬,你爸爸妈妈真的很幼稚,两人加起来还没咬咬懂事呢。”
他重新盛了半碗汤,问荣妈:“咬咬能喝汤吧?”
荣妈笑着点头:“诶,可以的,二少夫人也给小小姐喂过小米粥和软面条。”
“喝点骨头汤,补充营养。”林景舟喂咬咬喝了口汤,咬咬咂咂嘴,林景舟觉得她真可爱呀,再喂一点。
……
时欢和江何深这次的矛盾不同以往。
之前他们起争执,会有一方知道是自己理亏,所以会先做出姿态,但这次,就像林景舟一语道破的一样,他们都不觉得自己的问题。
江何深性格强硬,而时欢外软内硬,两人针锋相对又势均力敌,谁都不肯让着谁,这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见面就吵,但始终吵不出结果的局面。
时欢坐在盥洗台上,面前就是江何深,她也能做到单方面无视他。
她取了一张洗脸巾,到水龙头下浸湿,这个姿势很不自然,水一开就喷她一手臂,江何深眉心一皱,抢过洗脸巾:“医生的话忘记了?”
说了不能沾水,她手臂也有伤。
他用洗脸盆接了一盆温水,毛巾浸湿,拧干,再递给她。
时欢扯扯嘴角,就问:“林少爷是二少爷找来的吧?也是你让他把汤弄到我身上吧?”
她也不是瞎子,林景舟明明是故意把碗推倒,让汤沿着桌沿淋湿她的衣服。
江何深可笑:“你冤枉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时欢从善如流:“二少爷吧。”
浴室内的气温又一次骤降。
时欢扭头看向别处。
既然不是江何深让林景舟这么做,那就是林景舟自己要这么做的,至于这么做的目的……
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帮一个不方便自己碰水的女人擦身体换衣服,更容易擦枪走火,产生亲密行为?
亲密行为是可以化解矛盾,但林少爷这招是治标不治本,何况这早就是她和江何深用过的招数。
——他们前几次矛盾,解决办法都是靠亲密行为,但亲密行为只能做到暂时休战,下次再有冲突,之前暂时死火的矛盾就又会被挖出来,叠加在冲突之上,反而会让事情愈演愈烈。
时欢接过洗脸巾,低头擦拭,心情还是压抑的。
江何深垂眸,静静地看她的侧颜。
她这个人身上有很强的矛盾感,明明生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性格却有“温吞”和“桀骜”两个极端,让人捉摸不透。
江何深关上浴室门,眸色乌黑,不染情绪:“自己坐好,别摔了又冤枉别人害你。”
时欢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江何深就已经动手拉她裙子拉链,时欢一愣,反应过来后,抗拒地挡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昨晚没洗,今晚这样了还不洗,你忍得了?”江何深抬眼,“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我又不跟你睡在一起,又没有污染到你,你有哪里忍不了……江何深!别脱我衣服!”
江何深一只手就抓住她两只手,轻而易举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抓住裙摆,往上一掀,就将裙子脱下来,反手丢在脏衣筐。
“!”时欢气急,抬起那只没受伤的脚就要踹他。
江何深却趁机嵌进她的双腿之间,让她踢不到。
江何深看她的侧脸:“怎么?你是带着氧气瓶独立呼吸?你我都住在2号楼,你不爱干净污染到我的空气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让人生气的话!
时欢真想端起那盆水泼他:“那也不用你,我自己会洗!你出去!”
江何深的目光忽然往下一垂。
因为手上腿上都有伤,时欢为了方便上药,只穿着一件连衣裙。
脱了裙子后,她只剩下一套内衣裤,身后的浴室镜倒映出她的身体,白皙而且光洁细腻,两片蝴蝶骨和一个腰窝,在镜灯下毫无瑕疵。
她胸口有一颗红色小痣,这颗痣曾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现在随着时欢的呼吸起伏而起伏。
“……”江何深挪开目光,但那颗痣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轻而易举地勾起很多暧昧旖旎的记忆。
舌尖抵了一下脸颊,江何深本来想帮时欢擦身,现在突然不想了,放开她的手,直接出去。
时欢瞪着眼,他就这么出去了??
好歹把她放下来啊!
不知道她有脚伤吗?
她现在要怎么从盥洗台上下去??
时欢气急败坏地将毛巾砸过去,江何深带上客卧的门,毛巾只砸到门板。
江何深站在门外,几秒后,低头看了自己某处一眼,然后嘴角一哂。
那个混账女人真的很知道怎么撩起他的火气——各种意义上的火气。
江何深动作略带浮躁地扯开衬衫的纽扣,进入主卧的浴室。
他冲了一个冷水澡,半个小时后才下楼。
林景舟在跟咬咬玩儿,看到江何深头发微湿,也换了衣服,诧异了。
他创造机会让他帮小嫂子洗澡,他怎么反而自己先洗上了?
再看江何深满脸寒气的样子,他就知道计划失败了:“二哥,你真是浪费我的足智多谋。”
江何深走向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半杯,喉结滑动,一口喝完。
林景舟牵着咬咬的小手,弹弹舌头,发出“哒哒”声逗她:“你妈妈可真难哄,小公主以后的脾气可不能像你妈妈。”转念一想,不像妈妈像爸爸,岂不是更糟糕,又改口,“还是像妈妈吧,才不容易被坏小子骗走。”
江何深听他聒噪,一眼看去:“饭吃完了还不走?要我送你?”
林景舟唏嘘:“郎君冷酷无情伤透我的心~”
眼看江何深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林景舟闭嘴了,放下咬咬:“行吧,我也是该走了,还得收拾东西明天去d国,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和好了。”
“拜拜,小咬咬,叔叔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走后,江何深还站在酒柜边儿,直到喝完第二杯酒。
荣妈抱起咬咬,有点拿不准要将咬咬送到哪里,试探着问:“二少爷,小小姐困了……”
江何深看了一眼二楼,才不会惯那个女人:“送1号楼。”
“……是。”
荣妈还以为,有林少爷帮忙撮合,二少爷和二少夫人的关系能软化,起码答应让小小姐留在二少夫人身边,结果还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