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笑容一僵,掩饰性地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陶思蔷不懂,她明明也很满意陆静因,怎么一提正事儿就犹犹豫豫:“怎么了二姐?你不想让静因当你的儿媳妇吗?你觉得静因哪里不好了?”
“喜欢是喜欢,也没有哪里不好,但最近两年,何深和时欢不可能离婚,我也不想耽误静因。”江夫人犹犹豫豫。
陆静因眸子一闪,不可能离婚?
“他们为什么不可能离婚?”陶思蔷看了咬咬一眼,以为她是顾虑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要断就要趁现在,等孩子大了有记忆了,反而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江夫人索性坦白:“何深和时欢当初签了婚前协议,这两年离不了!”
陶思蔷一愣:“什么协议?”
知道这份婚前协议的人,五个手指都数得过来,但江夫人觉得,陶思蔷是自己的亲妹妹,说了也没什么。
“协议是时欢提的,她就是怕我们利用完她就把她踢开,所以要求签订一份协议,协议里写了,三年内如果我们江家主动离婚,就要将江家持有的恒安股份赠一半给时欢,这才过去一年,还有两年呢。”
原来如此。陆静因心思浮沉,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份协议。
陶思蔷险些拍桌而起:“这个女人真是岂有此理!太心机了!”
陆静因握住她的手:“蔷蔷姐,不要这么说aurora,aurora只是太喜欢师兄了而已,虽然我不会,但我也能理解她那种,好不容易可以嫁给喜欢的人,想办法延长时效的心情,也算是人之常情。”
陆静因笑容淡淡,带着惆怅,“其实别说是三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为了师兄等,只是既然是我来晚了一步,那就是没缘分,我也不想跟aurora抢,就这样吧。”
陶思蔷有时候真的为她生气:“你不要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她抢的是你的男人!”
“那能怎么办呢?本来就是我和师兄有缘无分……”陆静因说着说着,眼眶泛红,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将咬咬还给陆夫人,“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匆匆离席。
眼看最好的朋友泪洒现场,陶思蔷彻底坐不住,一个主意上了心头:“我有个办法,二姐,协议里只说不能江家提离婚,但要是时欢提离婚,那协议就是无效。”
江夫人愣怔:“让时欢提离婚?时欢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呢?”
陶思蔷道:“换位思考,女人最忍受不了丈夫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怕她不离!”
“你是说……出轨?”江夫人立刻否决,“何深不是那样的人,何深绝对不会!”
“但我们可以操作啊!”陶思蔷小声,“只要事情成了,既能逼时欢离婚,何深又是负责任的性格,一定会娶静因,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江夫人左右为难,平心而论,她是不太喜欢时欢,但好像也没有到必须赶走时欢的地步……
她低头看咬咬,咬咬在襁褓里动了动手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安。
一顿饭结束,江夫人带着咬咬回江公馆,陶思蔷则陪陆静因在路边打车。
“静因,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而且我二姐也很喜欢你,有我二姐里应外合,你和何深一定能成!”
陆静因担忧地问:“你们想做什么?”
陶思蔷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生米煮成熟饭!”
陆静因都没想到她们能算计到这个地步。
这真是。
太好了。
她在陶思蔷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嘴角。
……
陶思蔷送了陆静因上车后,便回了家。
一进家门,看到她的丈夫乔一海坐在客厅。乔一海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公司规模不大,能娶到陶思蔷,算是高攀的。
陶思蔷跟丈夫感情淡淡,看他黑着一张脸,猜到他心情不好,不想招惹,就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要上楼。
乔一海看她花枝招展的样子,皱眉:“你去哪儿了?”
“去跟我二姐吃饭。”
“你二姐?江夫人?”
乔一海扯了扯领带,想到如日中天的恒安,再想到在恒安面前如同小作坊的自家公司,很抬不起头,烦躁道,“好端端的,跟她吃什么饭?”
“我们是亲姐妹,就算没事在一起吃顿饭,有什么稀奇的?”陶思蔷现在满心都是帮助陆静因,懒得搭理丈夫,直接上楼,筹备她的计划。
乔一海本来想发火,家里都要出大事儿了,她还有心情跟姐姐联络关系,但转念想到:“江家,恒安……是啊,我还能去找恒安帮忙啊!”
恒安前段时间不是跟sph有一个大项目吗?都能让官方背书了,可见门路广泛,江何深一定能解决他现在的困境,他去找他帮忙就好了!
于是,第二天午后,乔一海算着江何深现在应该比较空闲,就直接去了恒安集团,在前台自报家门,指名要见江何深。
前台一听他是江总的姨丈,不敢怠慢,马上请示了夏特助。
那会儿江何深在闭目养神,夏特助敲门进来:“江总,一海公司的乔总想见您。”
江何深睁开眼,乔一海?
他们虽然是亲戚,但平时完全没有来往,突然来找他,有事?
江何深按了按眉骨,冷淡道:“请进来。”
夏特助便去将人请到办公室,送上两杯咖啡,最后带上门出去。
乔一海一进办公室,就对江何深展开谄媚的笑脸:“江总。”
“姨丈可以叫我何深。”江何深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向沙发,做了个手势,“请坐。”
乔一海边坐下边说:“何深……唉,我还是叫江总吧,在公司,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江何深本来就是礼节性地说一下,既然他说不需要,他也没再客套:“乔总来,有什么事?”
乔一海搓了搓手,难为情地开口:“是这样的,我去年投了一个项目,但那个项目遇到了一点儿问题,我听说江总你跟政府部门的关系好,我想请你当这个说客,疏通一下。”
江何深挑眉。
乔一海叹气:“这个项目停在那里,每天都要亏很多钱,更重要的是,如果没办法按期交付工程,我还要赔偿不小的违约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