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不知道。”金诗文笑得不好意思，“我在铁梨台，最会烙刑了，烙铁头放在炭火盆的什么地方烧得最快，我看一眼就知道。”
顾若薇好奇，问她：“那什么地方最痛你知道吗？”
金诗文道：“外行人都以为，烙铁要烧得通红才最好。”
顾若薇：“难道不是？”
“通红的烙铁烧出来的伤口，是焦黑的，过不了多久，受刑的人反而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估计皮下神经一起烫坏了，顾若薇想象自己，她的神经末梢不会被烫坏，在烫伤之后只会一次又一次重新长好，烧焦的皮肉一层层修复，顶开结痂。
——光想都够痛了。
“所以要想疼痛时间延长，更大程度的折磨人，让他们开口说实话，只需要将烙铁头稍微烧红一点点，然后只和皮肤最上面接触，这样烫出来水泡，再用沾盐水的鞭子抽上去，不用十下，就能问出实话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学问。
顾若薇深深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但是貌似以后并没有什么施展空间。
说话间，火盆里的栗子发出阵阵香味。
看着香甜可爱的小栗子，顾若薇想，要是叶之璟在就好了。
可恨的王母娘娘......
哦，不对，当时是叶之璟自己要坐另一条船的，大概是手下人太多，不好一起蹭他们的船了。
指不定暗地里还在计划怎么对付刘瑾春。
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了，她帮谁呢？
顾若薇开始无限发散自己的思维，最后决定——
栗子传情！
福船上，一个侍卫精神抖擞地站在甲板上，内心满是欢喜，能见到传说中纸舞的主人，还能与他同船，说出去简直不要让别的同僚羡慕死！！
打眼一望，那真是仙人之姿，之前听到的各种传言都没能描述出他万分之一，光是看着的时候，他都不敢呼吸，怕玷污了仙人。
“神仙保佑，不知道到京都之前，能不能说上一句话。”侍卫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期待。
一枚碎银子擦着他的肩甲落在甲板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没求财啊，哪路神仙听岔了他的愿望？
侍卫左右张望，迎风听见远处有人叫：“嘿，看这边。”
顺着声音看去，是在左前方行驶的御史台客船。
一个跳跃着的身影向她挥着手。
“顾，顾小姐？”
偌大的船队，就一位女儿身，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跟着一个持剑的公子，他想不知道，想认错都不行。
“你去叫你们主子过来。”
“啊？”
“去叫宁王殿下出来！”顾若薇提高声音，要不是吱吱觅食去了，她也不用这么累。
他真能主子说上话了！
领会她的意思，侍卫大喜过望，小跑着去传信，临走时不忘捡起甲板上的碎银子，以后这就是他的幸运物了！
叶之璟不是一个人踏上甲板，身后除了元智还有一个长着马脸的中年人。
两条船之间隔了老远，都让顾若薇感受到了马脸看向她目光的不善。
我必不可能当场吃亏。
顾若薇凝聚杀气成针，朝着马脸男子刺过去。
蹬蹬蹬，心脏像是被攥住一样，马脸男子站立不稳退了好几步，还是元智伸手搀住才阻止他继续往后倒。
“王祯？”叶之璟侧首看过来。
马脸男子，也就是王祯难堪不已，嗫嚅道：“主子，属下一时没站稳......”
叶之璟微微点头：“没事就好。”
那边顾若薇丢过去一个板栗，试图引起叶之璟的注意。
“对面美女你不看，看什么马脸下属。”
手掌张合，叶之璟轻松将栗子接住，不过看清手里的东西之后，有些莫名，搞不明白顾若薇的意思。
栗子灰弄脏了叶之璟白皙的手掌，站在叶之璟身后的王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啾~”
顾若薇没有解释任何东西，很突破古人底线的朝着叶之璟做了个飞吻的姿势，然后转身钻进船舱去了。
“......”王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场面，简直，简直有辱斯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青楼不是没去过，行为大胆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然而眼前两人，一个是御史台众星拱月的明珠，一个是行走在王权下暗黑的帝王。
孟浪至此的行为，怎么能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
叶之璟背对着他，他看不清，王祯看向身边的元智。
元智自幼出家，肯定比他更难以接受。
只是小和尚光从表情看，一丝异样也没有。
“方才装玉印的盒子呢？”叶之璟转过头问王祯。
那枚玉印正是王祯亲自跑到鄂州来的原因，玉印是好几朝之前的古物，玉质通透，完美无瑕，更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叠星阁的阁主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