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春:“你不会觉得,他就只值这么一张纸吧。”
顾若薇挑眉,问他:“还有什么?”
“跟我来。”刘瑾春起身,带着她绕过案桌,扒了了一下摆设,露出密道,接着从密道往后面的库房走去。
窄长的甬道连接着一处小小的库房,里面尽是顶着天花板的高大木柜,柜子散发出特殊的味道。
“知道你们习武之人五官灵敏,这是防火涂料的味道,先忍一忍吧。”刘瑾春回头说道。
“真的防火?”顾若薇不太相信,柜子里全是用袋子装起来的卷宗,这烧起来,可不得了。
刘瑾春摇摇头:“没人烧过,不知道管不管用呢。”
说着,他停在一处柜子前,指着最上面的格子:“看见拓跋鸿的名字了吗?”
顾若薇找到了刻在柜子旁小小的名字:“看见了。”
“旁边有木梯,你上去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柜子与柜子间有窄小的内嵌式木梯,顾若薇依言,把格子里的三捆卷子全拿了下来。
“袋子也是石棉做的。”顾若薇掂了掂手里的文件袋。
这地方防火做的也太到位了。
刘瑾春拿出袋子里面的文件,卷成卷的纸张发黄,但是没有任何损伤,上面的字迹也十分清晰。
“看看吧。”刘瑾春从中挑出一部分卷宗递给顾若薇。
“嗯?”顾若薇薇接过来看了,展开卷宗,一行行看去,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抬头看着刘瑾春。
刘瑾春问:“明白了吗?”
顾若薇点头,将手里的卷宗还回去,嘴里说道:“虽说以前的拓跋鸿可以和彭俊正面较量,也能抗住塞外其他匈奴,但就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身材,想再上马都难了吧。”
“脑子还在就行。”刘瑾春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原本是想让他教教韩子越,但他一直不肯,没料到最后被你收下了。”
“韩子越正好也去西北,要是他在带兵打仗方面有天赋的话,完全可以趁机掏空拓跋鸿脑子里的东西。”顾若薇眯起眼睛,打起了坏主意。
刘瑾春笑笑:“不要小看了拓跋鸿,二十年前我抓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心腹折损好几个,才得以生擒住他。”
顾若薇点头:“我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但是人一旦有了明确的欲望,就多了可控制的手段,拓跋鸿寿限将至,想要落叶归根,就多了一条把柄在她的手里。
“你仔细看他画的地图,有一处的线条尤其流畅,附近的河流植被也标注得更为清晰。”顾若薇道,“我猜那就是他之前部落经常放牧的地方。”
刘瑾春缓步走在前面,侧耳听得认真,想知道顾若薇还想说什么。
“人完成了心愿,对世间也就了无牵挂,想死的心也就拦不住。但有时候额外加上一个牵挂,他就会愿意苟活,也愿意任你驱使,哪怕他知道系在自己脖子上的是致命的枷锁。”
“你是说,利用他原来的部落牵制他?”刘景春饶有兴趣道。
顾若薇:“你的卷宗上不是写了,他就算被你生擒,也是远在部落之外,可见他心里念的总是部落的安全,而不是自己的。”
刘瑾春深表赞同,这一点他之前也早就想到了。
“上面还说他作为部落头领,长达十几年,这在塞外可不常见。”顾若薇继续道,“红狄,白狄,部落的首领都是常常轮换,最长不过八年。”
“所以?”
顾若薇:“所以由此可见,他们部落一定人才稀少,才会由他一直掌权。人才稀少,就证明在拓跋鸿被捕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部落都不会过的很好。”
刘瑾春:“二十多年的时间,就是一开始没有,后面也该出现一个了。”
“没有。”顾若薇笃定,“秋大人前段时间给我的资料,我全看过,塞外几个大部落,都是呈发展趋势,他们要壮大,就只能吞并夹缝中的小部落。”
两边的情报结合起来看,顾若薇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拓跋鸿的部落,过得一定艰难。
就像上辈子说的:【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你说拓跋鸿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部落,凄凄惨惨戚戚,他还舍得死吗?舍不得死,想改善生活,靠谁呢?
还不是靠她这个小仙女。
刘瑾春显然也梳理出了顾若薇的打算,有些惊奇地看着她:“我提醒你不要小看别人,到头来却小看了你。”
“不是你小看了我,而是我伪装了一下下。”顾若薇笑着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