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薇奇怪,她和叶之璟不是都已经回来了,哪里又来了黑衣人?
“被吓到了吗?”叶之璟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没。”顾若薇摇头,这有什么吓人的。
“那就是被吵到了。”叶之璟笑眯眯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阿依木,“夫人这是要走?”
阿依木听出那句“吵到了”是在暗讽她,但她出乎意料地还是摇头,且表情语气里都带着歉意:“侍卫们动静太大,打扰二位休息了,民妇在这里先赔个不是。”
叶之璟道:“来了这么多人,还这么着急的样子,夫人不回去主持大局?”
“府中自有族老决断,我一个妇道人家,去了用处也不大,不如留在顾大人身边。”阿依木看向顾若薇。
顾若薇尴尬笑笑,试探性问道:“说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全然没有好奇心,也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再一次出乎顾若薇的意料,阿依木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将侍卫的来意说了出来:“没什么,只是之前的刺客好像不止一路,后半夜趁着防卫松懈又来了一次。”
“这样啊。”顾若薇点点头。
她更好奇了,跟在他们后面去彭府的黑衣人,又会是谁呢?
“天都快亮堂了,顾大人赶紧抓紧时候多睡一会儿吧。”阿依木劝说顾若薇。
顾若薇点头:“将军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生怕阿依木看出什么来,顾若薇没有和叶之璟多说什么,点头之后回屋子里去了。
“夫人自便。”没了顾若薇在场,叶之璟对阿依木连客气都没有,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便走。
阿依木的眼神在顾若薇合上的房门还有叶之璟的背影之前来回好几遍,不知想些什么。
次日巳时一刻,顾若薇送阿依木离开,发现阿依木行礼的时候身子转脑袋不转,姿势奇怪得很。
“民妇告辞。”阿依木忍痛上马。
昨天夜里她一直留心顾若薇房间的动静,根本没能好好休息,后半夜的时候睡倒是睡着了,但睡落枕了。
现在脖子还抽抽着疼。
她来的时候骑马,回去的时候也只能骑马。
咬着牙强撑着回到了府里,阿依木缰绳一丢,就往自己房里快步走去,没走两步,彭泽拦住她。
“夫人,族老说让您去他那儿一趟。”
阿依木这回不光脖子疼,太阳穴也突突地疼了起来,“......走吧。”
走进门,不光热娜在,迪拉提也在。
两人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披挂戴甲,严阵以待的模样。
“你回来了。”热娜冲阿依木道,“情况如何?”
阿依木摇头,沉声道:“昨夜那位女公爵确实在寺里。”
热娜皱眉,又问:“那那位王爷呢?”
“也在。”
热娜看向迪拉提:“看来咱们猜错了。”
几人陷入了疑惑,那昨夜试图闯进来的究竟是谁呢?
热娜沉吟片刻,道:“不论其他,这姓顾的一来,就出现黑衣人,肯定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有没有可能,除了明面上的人,那位顾大人的车队里暗中还有高手在?”阿依木说出自己的猜测。
迪拉提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柄,道:“前半夜的刺客我没遇上,但是后半夜的黑衣人,是我亲自追的,对方对俞林城的情况如此熟悉,不像是新来的人。”
话到这里,热娜想起了什么,说道:“之前彭泽去迎接车队,中途提前跑回来了,便是那姓顾的一口说出附近的水源地。”
阿依木和迪拉提都是一愣:“她怎么会知道?”
热娜叹气:“我猜测,恐怕是御史台做的好事。”
“俞林城中还有御史台的人?”迪拉提的眸子里闪过森然的杀气。
阿依木灵光一闪:“难不成,她来五家沟,就是为了更进一步掌握五家沟各处的信息?”
热娜:“倒是有这个可能。”
“水源也不能移位,要是猜测成真,咱们就落了下风。”阿依木皱眉,继续说道,“我听将军说,她之前是御史台里用毒的好手。”
“夫人是怕她在水里下毒?”热娜问道。
阿依木:“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番猜测让热娜心头直跳,若真的有人下毒,他们医士不够,药材也不够,麻烦可就大了!
和热娜相反,迪拉提半点不担心,他看了阿依木一眼,说道:“活水流淌,要多少剂量的毒药,才能保证毒死士兵?”
简单一句话,点醒了阿依木和热娜。
再毒的毒药,经过大量活水稀释,都不值一提。
“需要小心的,就是城中的几口井水罢了。”迪拉提道,“何况还有月余,就到秋收的时候了,再怎么样,那时候她也必须要走了。”
本来极为严峻的场面,迪拉提几句话就拨开了迷雾,让局势明朗起来,热娜顿时觉得,似乎那位女公爵过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