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顿时朝谢灵看去，摇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用不着说得那么笃定。”
“其实你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梁绛星缓缓道：“从他突然得到这种力量的时候，你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但你目前无法解决这个麻烦，所以才把矛头指向了我。”
“未来之主现在躲了起来，无论他抱有怎样的态度，此刻都是在坐山观虎斗。我急于集合伟力，你又急于把我这个麻烦优先解决掉，这正是遂了他的意。”
梁绛星微微一顿，随后道：“玩弄命运的，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报复，超然者是如此，这个年轻人也会是如此。”
“你话有点密了。”楚然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就算老谢真的出事了，等我成为超然，一样能救他。”
“你看，现在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梁绛星大笑起来：“先前你还对超然不屑一顾，现在却准备接纳那种力量了。这说明你的心里根本没底，你不知道命运到底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也无法判断他力量的来源，更猜不到未来之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然，你确实很优秀，能够从绝对命运的掌控之下走到今日这一步，你已经做到了所有深渊之王都做不到的事。即便是我这个老前辈，都要承认你的能力。”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够改变的，正如我自以为战胜了超然者那样，其实都是可笑的自我安慰。”
“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让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这不合理，也根本不可能。”
“说够了没有？我看你是有点儿急着去死啊。”
楚然的指缝中已经布满能量波纹，表情极为冷漠。
梁绛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似是感慨般道：“也对，其实说到底，你也是个年轻人啊。”
轰！
话刚说完，梁绛星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道利刃贯穿，滚滚黑气疯狂涌出，瞬间变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形态。
这一变故把那些谢灵都给吓住了。
“楚然，怎么回事？”
几个谢灵不敢继续动手。
听到他们的话，楚然就明白过来，先前自己跟梁绛星的对话被他用某种手段阻断了，就算掌握着这片空间一半权能的谢灵本人都未必能听到。
“没事，继续砍。”
楚然摇了摇头。
嘴上说是没事，眼底却泛着冷意，一挥手就控制着梁绛星翻转过来，盯着他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你一马，那你总要展现出价值。”
梁绛星微微一笑，“没必要了，杀了我吧。”
楚然一巴掌抽了过去。
梁绛星的脑袋当场爆开，形成一圈一圈扩散的黑气。
但那条被楚然压制许久的黑暗披风却猛地展开，无形力量束缚住那些黑气，迅速将梁绛星的身躯重塑。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肉身早就不是生命本质，无论被打爆多少次都可以重塑回来。
只要力量的根基不丢失，就不会真正迎来死亡。
这是比深渊那些不死性生物更加高维的‘不死’。
所以楚然这一巴掌也仅仅是警告，并不指望这能干掉梁绛星。
重塑以后，梁绛星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求饶，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一心求死罢了。”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楚然冷笑道：“你捡着谢灵的问题大说特说，应该还藏着一部分吧？他是命运自我修复之力的显像，或者说是一颗种子，而未来之主用蓝色命运激发了这颗种子，代价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梁绛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但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丢掉性命而已。”
“死亡对于你我这样的生命，或许不值得考虑，但那年轻人终究还是普通的生命个体，他若是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楚然看着梁绛星，几秒后，他朝那些谢灵挥了挥手：“先别砍了。”
一群谢灵都是停住动作，互相看了看，倒没有质疑楚然的话。
只不过，那名小学生谢灵却是小声嘀咕道：“他们两个到底聊了什么，好像有点严重啊。”
颓废谢灵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强迫他转开视线，淡淡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瞎打听，回去吧。”
众多谢灵有序撤离。
而躲在远处的谢灵本人则是皱住眉头，在纠缠的意识中道：“不对劲，学弟不可能心慈手软，绝对是出事了。”
“看来跟你有点关系。”未来谢灵到底是老江湖，一句话就直指核心：“先前楚然就警告过你，不要接触白色命运。而且，在你掌握蓝色命运的时候他也说过，这未必是什么好事。”
“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好事。”
谢灵微微颔首：“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把人砸死就是把人烫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问题在于，这个馅饼你已经吃了。”未来谢灵却是喃喃道：“楚然也看不出来，它的代价是什么，这才是最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