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瓦城外的森林,战斗已经停止。
韦赛里斯拄着拐杖站在地上,瞳孔已经是深邃的血红色。
天空中血色的雨滴不断落下,汇聚成一条巨大的血色长河,沿着之前的河道,浩浩荡荡地奔向大海。
周围的树木,无论是个别完好的,还是大部分碎成木屑的,以及这里的大地,都已经完全被染成血色。
只有韦赛里斯身上的颜色是正常的,血雨落在他身上以后,立刻就会凭空消失。
而天空中,挥动翅膀漂浮的鲁宾,则是用一个半透明的白色护罩阻挡,血雨接触护罩以后立刻会被蒸发。
“怎么停下了,累了?”
韦赛里斯叹气:“不是,只是不想再浪费力气,我似乎已经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你家小姐没有事。”
“没事?你怎么确定没事,陛下都来找我询问原因了。”
鲁宾生气,天使王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英帝拉独自离开以后出什么事了。
好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而听说他是被人拖住后,沃尔什也没有追究。
之后鲁宾就想离开这里去找英帝拉,但韦赛里斯不让,那就只好打一架了。
打起来之后鲁宾才发现自己被这糟老头子骗了,什么精灵王给他固法卷轴用于保护他们的公主,根本就是他自己脑补的。
哪有精灵动手的时候是把一大堆血魔法砸出来的。
“赶紧说,你要是能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倒是可以继续陪着你。”
“这不是你们的天使王自己说的吗,就是没问题啊,你也听见了,只是受了几次小伤而已,否则的话,你这么不靠谱,你们的天使王早就亲自来了,能有什么大问题。”
“那为什么小姐会隔三岔五地受伤?这难道还不能确定小姐是在战斗吗?而且对手实力不弱,战斗比较艰难,一定是你们的公主对她动手了。”
“你可不要污蔑他人,这种事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全能的,兴许是走路的时候踩了钉子,吃饭的时候咬到了嘴巴,亦或被蚊虫给叮了。”
韦赛里斯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鲁宾听到这样的解释,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不是在扯淡吗,什么蚊虫能成长到咬动小姐的程度,你来给我找一个出来?”
“嗯——不是你先跟我扯淡的吗?要不是你们小姐想去抢东西,怎么可能会发生战斗,何况你的想法似乎与你们小姐不同吧?”
鲁宾脸色稍微变化:“我只是来保护小姐的,还能有什么想法。”
韦赛里斯点头:“最好如此,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说是急着保护自家小姐,我停手以后,却又开始跟我唠嗑,我看你也没有忠心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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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鲁宾连话都不回,扭头就走。
“哎呀,你怎么还急了,别急啊,最后再跟你说句话。”韦赛里斯笑道。
“什么话,赶紧,我还要去保护我家小姐。”鲁宾回头。
“正是与你说的事有关,你保护就保护,可不要对别人生出其他心思。”
“嗯?我还以为你会威胁我一下呢,但你就这么说一句话,好像完全起不到作用,我完全可以不听。”鲁宾神色奇怪。
“无所谓,我也只是说说,并不指望能派上用场。”
“呵呵,你真有意思,不过我可以听一听,至少现在,我不会有想法的,也不可能轻易决定,行了,再也不见。”
话音落下,鲁宾瞬间化作一道流光不见踪影,速度远比英帝拉离开的时候快。
“可惜,不是我不想拦你,而是拦不住你了呀,好在这段时间的调教,应该可以让他冷静一段时间。”
韦赛里斯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另一边的露比开始接受传承的时候,他与自己眷属们的联系,同样开始转移。
他的战力已经达不到八阶了,倒不是怕死,主要是再打下去,到时候可能会被鲁宾反过来调教了,丢面子。
眼睛恢复血色,尖耳朵也开始消失,韦赛里斯开始向莫瓦城的方向走去。
城主府内,多伊尔依旧守在血茧附近,他明白了露露的现状,似乎是要被转化成血族了。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好事,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让他最担心、又无助的是,霍索恩二人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一旦露露出来,还是会被他们抓住拷问。
刚刚那个叫锡特的人甚至还想杀他,但是却被另一个人阻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遍了自己可能认识的人,想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地方。
毕竟莫瓦城就这么大,最强的城主以及大小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其他人来了也只能是送死。
其实霍索恩的想法也很简单,只是想把多伊尔当作威胁露露的筹码。
没有管他的原因,也只是多伊尔看上去没有逃跑的意思。
那个兽人一个人的时候非常坚强,但要是面对关心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防备一个人,远处的战斗已经停止,说明那位血族贵族很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这里。
即便无法借用眷属的力量,其本身的力量依旧可以与自己媲美,是个很大的麻烦。
半晌,霍索恩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血茧,目光转向多伊尔,然后对身边的锡特说道:“打晕他,看好。”
多伊尔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到后颈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失去意识。
接着,血茧上开始出现裂纹。
霍索恩起身,正要上前查看的时候。
“别动。”
苍老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同时霍索恩能感觉到,一个目光锁定了他。
很强大,如同面对上位者一样。
只能说,不愧是常年越阶战斗的血族贵族,这样的威势就不是他能比的。
不过霍索恩也只是皱了皱眉,因为被韦赛里斯威胁的人不是他,而是提着多伊尔站在血茧旁边的锡特。
一根冒着红光的黑色拐杖抵在他后脑勺上。
锡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些疼痛,明显是已经被伤到了,但却没有血液流下。
他冷汗直流,不敢动弹丝毫,就怕万一抬一下头,那根拐杖就会毫无阻碍地插进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