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渔对香奶奶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重。
父亲牺牲后，老妈带着他们兄妹两的过的很是艰难。
香奶奶心生不忍，就教了老妈裁剪手艺，还夸她有悟性，比她女儿赵梅还要适合当裁缝。
老妈也就是凭着裁缝手艺，这些年才能靠着接些缝缝补补的活，把他们兄妹两拉扯成人。
严格说起来，老妈也算是香奶奶的记名弟子了。
“对了，兰婶自己不就是裁缝吗？你为什么不让兰婶帮你做衣服啊？”
江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衣服本就是给我妈设计的，我想送她一个惊喜。”
江观渔没有说给小妹也准备了服装设计图，只说给老妈做衣服。
毕竟是惊喜嘛，以前知道，就只有喜没有惊了。
江夏恍然的点了点头：“那设计稿你带了吗？给我看看，要是图样新颖，我让婆奶帮你做。”
“香奶奶现在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
江观渔有些诧异的问道。
江夏抿嘴笑而不语，得意的仰着头。
“嗐！我咋忘了，香奶奶可是最宝贝你这个孙女了，有你出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江观渔猛然醒悟过来，哑然失笑道。
“那可不一定，得看你设计的服装能不能入了婆奶的法眼了。”
尽管江夏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服装设计的怎么样，她都会求婆奶出手帮忙，但还是傲娇的说道。
江观渔闻言自信的道：“尽管放心，我设计的服装，一定能入香奶奶的法眼。”
说着，从怀中掏出旗袍的服装设计稿。
江夏接过去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仔仔细细的看着设计稿上从未见过的新颖款式，震惊的赞叹道：“天啊，实在是太漂亮了，还有这画工，这是什么画法，你是啥时候学的画画啊？”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尽管旗袍图样并不专业，也没有详细的各项数据。
但江观渔的画工可不是盖的，他采用的不是这年月最常见的平面图。
而是采用虚实线结合的画法，令旗袍的整体图案呈现立体状，将其优雅高贵之美跃然纸上，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包晓雨和江观雪也探出脑袋，震惊的掩口惊呼：“啊，这也太好看了吧。”
江观渔脸不红气不喘的把老妈拉出来当挡箭牌：“我妈年轻时可是美术生，我完美继承了老妈的天赋，随便琢磨琢磨就会了，这就是我瞎琢磨出来，我为其起名为旗袍。”
江观雪撇了撇嘴，感觉老哥现在越来越会胡扯了，她咋不知道老妈年轻时是美术生呢？
但她好喜欢现在的哥哥，自然也不会当场揭穿他。
江夏却深信不疑，连连点头道：“以前我就听婆奶说过，兰婶有美术功底，基础很扎实，学裁剪比我妈还快。”
江观雪：“……”
老妈不就是个农村妇女吗？
什么时候变成美术生了？
她怎么不知道？
她哪里会想到，老妈为了打消江观渔当兵的念头，不得不打起了苦情牌，才会讲诉她曾经的过往。
否则，那些甜蜜而又辛酸的回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实在是太好看了，我都想帮我妈也做一件呢。”
包晓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图纸上的旗袍，满脸羡慕的说道。
当然，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尽管她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但由于父母是包办婚姻。
父亲和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尤其是在他接了爷爷的班成为国营单位职工后，觉得母亲就是个农村妇女，根本配不上他，对她的态度就更加恶劣了。
若不是看在她为包家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恐怕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里，包晓雨的眸光变的有些黯然。
母亲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妇女，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却还要忍受着父亲无休止的谩骂侮辱。
她的软弱和委屈求全，不但没能让父亲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以前还只是骂不会动手，现在只要稍有不顺心，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连她的两个哥哥都受到了影响，变的极为重男轻女。
对她这个唯一的妹妹不但没有一丝维护，还经常骂她就是个赔钱货。
好在，父亲虽然对母亲百般嫌弃，但对她这个女儿还算比较疼爱。
否则，她根本就没有读书的机会。
所有表面上的乐观开朗和没心没肺，只是她的自我麻醉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是郡城人，却还要常年住校的缘故。
她在抗拒，抗拒回到那个让她厌恶的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别人没有注意包晓雨眸中那一闪而逝的伤悲，却被始终密切关注她的肥膘看在眼里。
“堂姐，回头让奶奶做旗袍的时候，能帮晓雨的妈妈也做一件吗？钱我来出。”
肥膘立刻抓住机会献殷勤，面色诚恳的向江夏恳求道。
“不，不用，我就是说说而已。”
包晓雨吃了一惊，连连摆手拒绝道。
“这个你要问鱼伢子，这是他设计出来的。”
江夏没有理会包晓雨的拒绝，而是把皮球踢给了江观渔。
毕竟她跟肥膘不熟，直接拒绝有些不太合适。
在她看来，这件旗袍是独一无二的，是江观渔对她母亲的一片孝心。
肥膘不懂，可她是女人，心思要更加细腻。
女人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大概就是跟别人撞衫了。
果然，江观渔眉头皱了皱。
这件旗袍是他精心为老妈准备的，自然希望是独一无二的。
更何况，旗袍这种服饰，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驾驭的。
若是身材不好，气质不行的女人穿上，反而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他没见过包晓雨的妈妈，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够驾驭旗袍。
但不管是肥膘还是包晓雨，他都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来。
略一思索后，江观渔看向包晓雨问道：“晓雨，你有你妈妈的照片吗？”
“要我妈的照片干嘛？”
包晓雨不解的问道，但还是从随身的钱包里掏出了母亲的照片。
“旗袍这种衣服，对身材和气质的要求很高，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穿的，所以我要看一下你妈妈的照片，为她专门设计一套衣服。”
江观渔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帮我妈设计一套衣服？”
包晓雨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