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合理,可为什么呢?他明明有机会逃走的,是因为舍不得创下的这份产业吗?不应该啊,以他的能力和身手,只要能逃过这一劫,随便找个地方改名换姓,迟早能东山再起。”
卫昭苦恼的摇头表示想不通,但语气里对高武阳还是充满了钦佩的。
“你啊,脑子是聪明,但还是缺少阅历,才不会明白人心。”
蒋睿对任务是否失败并不是很在意,能趁机给徒弟上一堂课,才是最大的收获。
“人心?”
卫昭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只是那灵光一闪即逝,让他没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高武阳的资料你看过了吧?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蒋睿谆谆善诱的道。
“他,应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曾九爷出事之后,对码头帮的兄弟这么关照了,虽然其中有着利用码头帮帮他上位的嫌疑,但在事后,还能把码头帮归还给曾宝艺,足以说明他的重情重义。”
卫昭犹豫了下,比较中肯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做出迷奸师姐,弑杀恩师的事情吗?”
蒋睿紧追不舍的问道。
卫昭闻言,脑海中的灵光再度闪过,茅塞顿开的恍然道:“我明白了,他留下不走,就是知道烈阳宗绝不会放过这个清理门户的机会,尤其是那些栽赃陷害他的人肯定是坐不住的,所以,他这是破釜沉舟,以身为饵,引诱那些陷害他的人主动前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自己一个清白啊。”
说完之后,卫昭又疑惑的摇了摇头:“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但高武阳又有什么底牌,觉得他能为自己洗刷冤屈?然后,还能全身而退呢?”
“如果,他早就已经萌生死志了呢?”
蒋睿目光深邃的轻声道。
卫昭霍然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蝼蚁尚且偷生,他年纪轻轻的,又怎么可能会想死?”
“哎!”
蒋睿幽幽的叹了口气,凝视着五号公馆的目光有些微微失神:“任何人的悲喜是并不相通的,高武阳的经历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别人的故事而已,可对他本人来说,却是无法承重的苦难,一个武道奇才,却背负着迷奸师姐,弑师叛门的罪名苟延残喘,这样的活法,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卫昭沉默了,尽管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不得不承认,师父说的或许是对的。
“如无意外,这次任务的结果可能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个高武阳,可惜了啊。”
蒋睿唏嘘不已的感慨道。
“要跟鹰巢汇报吗?”
卫昭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蒋睿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反问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你觉得黑鹰会信?”
卫昭:“……”
……
不管黑鹰信不信,高武阳的打算,却正如蒋睿所料。
只不过,蒋睿依然还是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在军武库和少武司两大势力的严密监视下,高武阳是如何避开他们的视线,去实施他的计划的。
没有人会想到,被严重低估的码头帮,使他的计划第一步顺利的实施。
而被严防死守的曾宝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为了高武阳计划的执行者。
并在巧妙的布局下,出色的完成了第二步的计划。
现在,该是实施第三步计划的时候了。
没有人会想到,早在五号公馆建造时,高武阳就提前预料了一条直通西郊码头的密道。
曾宝艺不去跟假高武阳汇合,是因为前两步计划已经成功,已经无需再跟行动组虚以委蛇。
她来到五号公馆和高武阳汇合后,两人就通过密道离开,并开启了预留的机关封死了密道。
也就是说,即便行动组察觉不对,立刻展开行动也已经晚了。
所以,大长老倒霉了。
在六名武校,两名战将级强者的围攻下,大长老浑身浴血,气喘如牛,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下方的混混们唯恐被波及,已经悄然撤离。
治安署的警员根本无法插手这个等级的战斗,只能远远的跟着,拼命呼叫支援。
而那些神秘的先天境强者,也不知道是忌惮大长老的濒死一击,还是有意为之。
东南北三个方向都被他们封锁的密不透风,唯有西边,防守相对比较松懈。
大长老虽然已经是垂死挣扎,但也敏锐的察觉这一线生机。
顾不得多想,怒喝一声,声势浩大的悍然攻向一名战将级强者。
那名战将吓了一跳,身形暴退暂避锋芒,大长老已经是必死之人,他可不想跟他以伤换命。
却不料大长老只是虚晃一枪,趁机抽身爆射,反手一掌震退挡在西边的一名武校。
脚下一点屋顶,身形快若闪电,向西方亡命狂奔。
“追,绝不能让他跳江逃走。”
一名战将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势若弹丸般纵身追了上去。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不约而同的紧跟其后,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大长老叫苦不迭,但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留,豁出老命的埋头狂奔。
可随着伤势发作,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看东西都已经开始变的模糊。
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欲望苦苦坚持着。
好在,后面的追兵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始终紧追不舍,但速度却并不快,只是远远的缀在他的身后。
这让大长老心中稍安,觉得可能是之前的战斗,让他们的体力也消耗过剧,才会力有不逮。
一口气跑到码头区,远远的看着月色下如同白色匹练的江面。
“快了,快了,只要跳进江中,那我就彻底安全了。”
大长老水性极佳,此刻看到了逃生的希望,顿时大喜过望,在心里暗自打气。
那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腿,陡然又涌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的速度再次加快,拼命的向码头跑去。
“大长老,别来无恙啊。”
就在距离江边只有不到二十米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他脚下的动作一顿,心瞬间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