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花道荣反而放下了心。
他之前对苏梦龙因为妒忌要取人性命的卑劣做法,也是感到极为不齿的。
在他看来,苏梦龙已经被夫人给惯坏了。
武道天赋再好,若是没有良好的心性,以后也是难成大器。
只要苏梦龙能不死,受点罪长点教训,未必就是件坏事。
“只要少爷性命无忧就好。”
花道荣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颇为客气的道:“胡大夫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家少爷,还专程让你大老远的跑一趟。”
“花总管客气了,苏州丞对老夫一向关照有加,能为三少爷诊治,是老夫的荣幸。”
胡野檀受宠若惊的道。
“那胡大夫觉得我家少爷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痊愈?”
花道荣紧跟着问道。
“这个……”
胡野檀面露为难之色,不敢确定的道:“这个老夫也不好说,但估摸着,至少一两个月的罪是要受的。”
花道荣闻言脸色剧变,连忙道:“那可不行,还有大半个月就要高考了,若是三少爷的头疼病迟迟不好,岂不是要耽误了高考?”
胡野檀苦笑着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种怪病老夫闻所未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三少爷发病时,用针灸之术为他缓解疼痛,其他的,恕老夫真的无能为力。”
花道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低声自语道:“该死的,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目的,这是要毁了三少爷的前途啊。”
这种猜测让他对凶手的身份,再度产生了动摇。
以鲁行空的行事作风,或许会暗中给苏梦龙一个不轻不重的教训,但却绝不会直接毁掉他的前途。
这种报复手段,反倒更像是为了那个江观渔在出气。
因为,苏梦龙最初就是想要让人打伤江观渔,让他无法参加高考的。
只不过陈爱英和陈国雄兄妹,太过溺爱苏梦龙,才派人想要直接干掉江观渔。八壹中文網
可是,根据他掌握的情报,那个江观渔就是个没背景没靠山的武徒罢了。
究竟是谁会为了给他出气,而以牙还牙呢?
这一刻,花道荣迷惘了。
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原因。
只能快步走出房门,拨通了苏畅的电话,给他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并把自己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苏畅阴沉的声音:“现在,你就把梦龙带回来吧,回来后再说。”
“好。”
花道荣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负责监督蒋睿师徒,就远远的看着花道荣一行人,急匆匆的驾车离开了清河郡。
卫昭满脸懵逼的嘀咕着:“什么情况?怎么都走了?”
蒋睿皱着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奈的摇了摇头:“管他呢,他们离开了清河郡,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走吧,回去交差。”
却不知,从苏梦龙的出租屋里,此刻正施施然的走出一个身穿黄袍一个身穿凯润装的男子。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
细碎的阳光照耀在他们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赫然正是跟随花道荣而来的两名死士。
蒋睿师徒只顾着盯着花道荣了,却忽略了始终暗中保护苏梦龙的黄袍男子和那名凯润装男子。
自然不会想到,两名死士跟他们换了衣服,玩了一出瞒天过海的把戏。
两名死士谨慎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后,确定没有人盯梢后,快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当他们再度露面时,已经换了一身土里土气的装束,脸上也经过了简单的易容。
看起来,就如同两个老实巴交的乡下老农。
城西。
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实则私下里却早就暗流涌动了。
西郊码头,这可是一块儿天大的肥肉。
曾九爷出事的时候,各大势力就想分一杯羹了。
奈何高武阳技高一筹,利用曾宝艺的特殊身份,直接吞下了这块肥肉。
让他们只能扼腕叹息,错过了天赐良机。
可这一次,机会再度降临。
高武阳亡命天涯,曾宝艺不知所踪,码头帮现在群龙无首,正是将其吞并的最佳时机。
各大地下势力都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洗牌。
只是碍于鲁州牧仍在清河郡亲自坐镇,石大奎又铆足了劲儿的不断加强治安管理。
导致大大小小的地下势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只等鲁州牧离开后,争夺地盘的大战就会一触即发。
城西,一处极其偏僻的巷道内,耸立着一溜破旧的红色平房。
墙体破败,遍布乱七八糟的涂鸦。
那斑驳的痕迹,充斥着岁月的气息。
平房虽老旧,但却都是门面房。
打眼看去,林林总总加起来,约莫有二十多间的样子。
门前的地面,全都由青色的石板铺就而成,缝隙间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里狭仄、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
让人很怀疑,在这里开商铺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有人光顾?
实则,却很少有人知道。
这里,叫做石板街。
白天,就是撂棍砸不着人的破败小巷。
晚上,却摇身一变,成为热闹无比的黑市。
平安当铺。
就坐落在石板街上。
平时,阳光会被四周的建筑物遮挡的严严实实。
唯有正午和下午时分,才有些许阳光能够透过杂乱无章的建筑,洒落在在商铺的门前。
老掌柜怀里抱着一只黑猫,懒洋洋的坐在店门前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吱呀吱呀的摇椅声,在这静谧而偏僻的巷道里悄然回荡。
踏踏踏!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老掌柜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来人。
见来人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遮挡住半张脸的男人。
浑浊的老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光,但却很快就再度眯起眼睛,斜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抚摸着慵懒的黑猫,继续享受着阳光。
斗笠男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了老掌柜的身旁。
但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健步走进了当铺。
“客官,可是要典当东西?”
当铺柜台里,戴着老花镜正在清点账目的账房先生,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热情的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