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走,带你吃饭去。”
江观渔精神饱满的伸了个懒腰,招呼一声就向外走去。
余沧海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的剑,最好收起来,虽然官府对随身携带刀剑弓箭这些冷兵器不会过问,但我想,你的剑这么特殊,万一被你的仇家发现就不好了。”
江观渔猛然停下脚步,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齐沧海也停下了脚步,低垂着眼眸,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来解释:“剑已出鞘,见了血的剑,不可归鞘。”
江观渔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藏剑山庄,难道就是因为见过血的剑不可归鞘而得名?
可让余沧海就这样带着一把出鞘的黑剑在大街上行走,不惹人注意才怪了呢。
想了想,他返身回到房间,拿起一条深色的床单,撕拉一声撕开丢给他:“不归鞘,包起来总行吧?”
齐沧海略一犹豫,或许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极为勉强的把黑剑用床单给包裹起来,背在了身后。
江观渔暗自点头,看来,他并不是不懂得变通的死脑筋,孺子可教也。
直接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招呼了一声道:“上车。”
齐沧海似乎对车子很陌生,紧盯着车门半天,才找到了车把手,拉开后上了车。
但上的并不是副驾驶,而是车子的后座。
或许是觉得江观渔坐在前面看不见他。
坐在车后排时,他终于流露出符合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天性。
浑身放松下来,好奇的东张西望着,仔细打量着车里的内饰,眸中还时而闪过浓浓的羡慕之色。
这一刻,他的行为举止跟平时沉默寡言的高冷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江观渔通过精神感知,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
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男人爱车都是不可改变的天性,即便是齐沧海也不例外。
更何况,从他纵马狂奔而不是驾车而行来看,藏剑山庄应该是很少能见到车子的。
甚至,从未有车子出现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些所谓的隐世宗门或者家族,大多都与世隔绝,隐匿于深山老林当中,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
从这方面来分析的话,江观渔觉得齐沧海应该是从未接触过车子的人。
既然确定了这一点,江观渔就有办法投其所好,慢慢降低他的戒心了。
倒不是他有多么八卦,好奇齐沧海的遭遇。
只是系统至今都没有发出任务完成的提示,说明他的处境并没有真正的安全。
所以,他想要完成任务,那就必须要知道在齐沧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什么来路?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老渔民酒家的门口。
就在余沧海准备下车时,江观渔却突然丢给他一个棒球帽和口罩:“不想让追杀你的人发现你的踪迹,就戴上这个。”
齐沧海愣了愣,但却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戴上帽子和口罩后,才下了车。
江观渔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再戴上帽子和口罩后,相信即便是和追兵们面对面碰上,应该也认不出他来。
除非对方有所怀疑,强制让他摘下口罩进行检验。
不过,那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清河郡可不是荒郊野岭,没有人敢在城区这么放肆,公然挑衅官方的威严。
老渔民的江鲜做的是很不错的。
生意并没有受到清风阁的任何影响,这个点虽不能说人满为患,但也是宾客如云。
江观渔本想要个包厢,奈何,包厢本就不多,还早就被人给预定光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在大厅角落里找了张面对大门的桌子坐下。
又问了一下齐沧海,得知他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后,就做主点了三菜一汤。
就是从下车到饭馆这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江观渔经过观察,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沧海是个自律到可怕的人。
他走路时,每一步的步距都跟用尺子量过似的,精准的吓人。
每一步跨出,都是不多不少的恰好五十公分。
若不是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内心又极为自律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他还发现,齐沧海虽然今天吃了不少糕点和方便面。
但那些东西其实并不怎么压饿,到了此刻,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即便齐沧海已经很饿了,看着三菜一汤眼睛里都在放光。
但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狼吞虎咽,反而吃相极为优雅的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着。
江观渔由此再次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接受过极为良好的家教。
这让他内心愈发感到好奇了,到底是谁在追杀他?
难道就不怕引起藏剑山庄的震怒,灭了其满门吗?
要知道,藏剑山庄可是有着不止一尊武帝坐镇的强大宗门啊,就连七大门阀都不敢轻易去招惹。
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谋害他这个少庄主。
“吃饱了吗?不够吃再点。”
江观渔发现,齐沧海虽然很优雅的在细嚼慢咽,但吃东西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只是短短十几分钟,三菜一汤就被两人吃的是一干二净。
齐沧海挺着那张面瘫脸回答道:“饱了。”
“饱了就好,我去结账,你等我一下。”
江观渔说着,就站起身来去买单。
“我会还你的。”
齐沧海突然开口道。
江观渔诧异的扭头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没钱,以后会加倍还你。”
齐沧海脸微微泛红,但目光却极为坚定的道。
江观渔哑然失笑:“你我相遇就是缘分,没必要放在心里,又不值几个钱。”
齐沧海却极为固执的认真看着他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行了,我出手帮你也只是看你顺眼罢了,若真把我当朋友,就崩这么矫情。”
江观渔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转身去柜台结账。
“朋友?”
齐沧海轻声的自言自语呢喃着,那深邃而冷冽的眸子中,似乎多了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