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气得不行,最后讨价还价,赔了八十两。
那八十两王红撒泼打诨要了十两银子,拿来养女儿。剩下的七十两不到一个月就被黄韬全部输完了。他找王红要,王红藏起来不给他,他又打王红,拉扯间被王红从山坡上推到了坡下面,脖子撞到山下的石头,撞到了脊椎,整个人瘫痪了。
好了,这辈子都只能在床上了。
王红知道他后悔不甘心,时不时去看一下李瑶,回来跟他说李瑶的日子过得多么多么好。
不到一年,王红回来跟他说,李瑶怀孕了,瘫在床上瘦得皮包骨头的黄韬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黄韬不相信,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李瑶不能生了,才会跟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的。如果李瑶能生,那他当初做的又算什么呢?
再过了几个月,王红又来跟他说,李瑶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的,壮实得很。现在廖家把李瑶都当成宝了。
李瑶能生儿子……
如果早知道,他做那些做什么呢?有个能干的媳妇,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好好过日子就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现在还过着夫妻和睦、母慈子孝的生活,他或许还会有一个儿子。
黄韬的想法渐渐远去了,一阵白光中他看到李瑶拉着一个儿子冷冷地看着他,越退越远……
王红看到黄韬咽下最后一口气,冷笑了一声,收拾好自己和女儿的东西,租了个牛车,抱着自己的女儿就走了。等王菊花从地里回来,看到已经僵硬的黄韬,一下子晕过去了。
等她醒过来后,人疯了,嘴里一直念叨儿子孙子,根本不管家里的事情,就连黄韬的后事都是村里给办的。其实也没做还什么,就是找了个最便宜的棺材,找了个荒地,把人埋进去了。
好歹也算没有曝尸荒野。
李瑶听说这个事情,沉默了一会儿,叫两个女儿去他坟前给他上了一炷香。远远地看到疯疯癫癫的王菊花,她没有提醒两个女儿,等她们上了香磕了头就走了。
至于让她上香,抱歉,没挖他的坟就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师父,喝水。”
一个水杯递到贺云熙面前来,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谢谢苒苒。”
刘苒,也就大妞,听到贺云熙的夸奖,甜甜地笑了。
贺云熙喝过水后,继续给白芨她们讲课,刘苒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师父讲的这些她还听不懂,但是她可以先记下来,以后学的多了,就能懂了。
马车摇摇晃晃,天气也冷了,但是丝毫没有减少大家学习的热情。贺云熙觉得在马车上也无聊,不如给她们传授些医术。
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他们马上就要离开洛河府了。
虽然此时还没下雪,但是越往北温度越低。为了路途方便,陆家人都换上了那种薄款的羽绒服。因为暖和,贺云熙准备的羽绒被都没用上。而且轻便,大家坐着也不会觉得很难受。
不过坐了几天的马车了,大家现在都焉儿了,没有出发时候的兴致勃勃了。
柳氏和太妃一个马车,这个马车是景五拿回来的,比一般的车厢大,车轮也做了减震处理,坐在里面比一般的马车平稳得多。
而且这车做了不少暗格,可以放零食。两边的坐榻靠背也可以放平,把垫子铺好就可以在车里睡觉。这个设计太妃很喜欢,赶路的时候多睡觉,才会觉得时间没那么长。
这车厢看起来低调无比,但是车厢做过专门的处理,两层木头中间包了铁皮,确保刀砍不进,箭射不穿。
这样的车厢不用说,肯定是皇上准备的。
皇上还给贺云熙他们准备了一个车厢,虽然不如那个那么安全,但是宽大、平稳两样还是具备的。
其他的马车就是陆彦和贺云熙自己准备的,陆家这么多人加那么多的东西,一共有十辆马车。这队伍不比余家的少。
余绍瑜看到他们马车的时候都惊呆了,问道:“你们这是搬家吗?”
“算是吧。”陆家县城的房子没有处理,路途遥远,除了必要的东西都没带了,饶是如此东西也不少。
余绍瑜的东西不算多,只有三个马车,两个装人一个装东西。黄玉珉只有一个马车,他带了一个书童一个小厮,一个车夫。
路途中看到贺云熙安排吃住的事宜,余绍瑜问他:“玉珉兄,你怎么没有带嫂子一起呢?你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怎么舍得分离这么久?”
“原本是想一起的,结果出发之前她被查出来有了身孕,不能赶路,只好先在老家养胎了。”黄玉珉应道。
“哇,你又要当爹啦!”余绍瑜拱了拱手,“恭喜恭喜呀!”
陆彦也拱手道喜,黄玉珉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喜吗?
喜吧。
可是他和她总是没有什么共同的话语。
他学古筝,让她跟着自己学,她却说学这个太难了,她的手指都弹疼了,还说这个学了也没用,后面不高兴,还把他的古筝给他推到地上摔坏了。
那一次,他是真的觉得和她完全无法沟通,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一点相同的爱好。
之前秋闱想让她跟自己去府城,她一听说外面已经有流民,可能会有危险,小脸就吓白了,支吾着说孩子还小,要在家带孩子。
现在外面安定了,她说要跟自己出去了。他以为她是为了去照顾自己,后面无意中听到她跟丫鬟说,京城那么繁华,她也想去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为了去京城,连两岁的儿子都可以不管了。
丫鬟说府城也很繁华,她说她当时也想去的,可是流民太吓人了。她太害怕了,超过了对他的爱意。
考试前两个月,如果不是蹭了陆家的照顾,他不会那么好状态去参加秋闱。
所以,她可以放弃他,也可以放弃孩子,她爱的人只有她自己。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难受。当出发前一天发现她怀孕不能一起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哪怕他一直觉得自己不爱她,却也想过相敬如宾地和她生活的。可是听到她那番话后,他觉得这点都有点难了。
收起自己的思绪,他对余绍瑜道:“你不是说中举后就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