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欲建骑兵,战马是一说,骑兵的人选也是一说。大哥我没有鄙视我王家招揽过的那些人的心思,这些人虽然对马不算陌生,但也绝对谈不到纯熟,以及骑马的资质确实没那些活在马背上的人强悍,云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成军。”王晨沉声回道。
骑兵的组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般来说,欲组建一只可以上得战场的骑兵,没一两年是不行的,这还是最普通的骑兵,若要说是精兵的话,只会是在这个时间上翻倍,这还是在有良将与好的兵源的情况下,若不然,只会更多。
“大哥善骑,乃是我王家之冠,然却每每不能尽展才能,说来也是惭愧,毕竟咱们王家不是2武起家,与草原上的交易更少,一直得不的战马资源。而这一次,事起仓促,招揽兵源也几乎是从零开始,招来的士卒大多劣于骑射,这个小弟也知晓。这样吧,军中将士,任大哥挑选善骑之人,一百之数,当还是不难凑齐。今得战马三百,训练后虽只能得精骑一百,然运用得当,实不逊色千人也。这一次虽然说是担了点风险,但真若能组建一支强悍骑兵,一切还是值得的!三叔父,你精与商业,却不知可有草原上的门路一试?”王凌为提升王家的实力,不可谓不下苦心。
“老朽但请一试,然成功与否,却未尽可知。”王统沉吟半晌,很是保守的言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三叔父只需尽力即可,若事不可为。就算了……”说着话,王凌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诸位叔伯,你们说说看,那韩非所说,可做实否?”
“二公子指得是……”王统一愣,随即明白了王凌指的是什么。微一沉吟,言道:“莫不是韩非所卜之卦?”
“正是!”
比起三百战马,王凌更在意的却是韩非曾言他将在两年内有子嗣一事。
一直以来。为这事,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
“这个……二公子,这方士的手段,我等却不曾有过涉猎。实难断其言之真假。不过……”说到这里。王统微微一顿,转而言道:“不过,韩非说及此事时,双眼清澈,无丝毫做作之态。观韩非之面相,当不是奸诈之人,故老朽猜测,其言。十有八九,当为真也!”
“三叔父之言。与小侄不谋而合……暂且不论此言究竟是真是假,今日韩非之说,出得其口,入得我等在座之人之耳,切不可外传也!万不能入他人之耳。”
……
“……怎么样,主公,那战马被劫可是王家使人做下?”
祁县城外,见到韩非牵着马匹款步自城内走出,典韦忙急步上前,连声问道。说实话,对于裴元绍言战马是为王家所劫,典韦到现在还是揣着几分的怀疑,他不相信,王家会有这样的胆子,毕竟,人在屋檐下,他王家在这里也只是一家族啊!但是,韩非却也是这般说,他却更不愿怀疑韩非的判断,心中很是纠结不已。
“**不离十,目前,为兄至少有九分的把握来确定战马被劫正是王家使人动得手。即便不是,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我有着十成的把握!”说着,韩非将祁县一行一一的分析给典韦,末了言道:“如此看来,这桩事情麻烦还是不小。王家,显然不是我们手上这点人所能对付的。在祁县我探听了口风,王家当有兵三千余,且多是经过训练,而你我,却只有盾卫在身边,且不说这人数上的差距,此时还不是同王家翻脸的时候,毕竟,王允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司徒。”
“主公,那你说怎么办?”得到了肯定,典韦此刻,已是完全相信了韩非与裴元绍的猜测。平日里,他就不爱动脑子,习惯了以韩非的马是瞻,韩非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做,更何况,此刻猜测已得到确定!
“唯今之计,只能做些自己能做之事了。虽然确定战马被王家所劫,但战马在何处却是不知道,贸然行动,只会落人口舌,对我入主并州大大的不利。不过,放弃这些战马更不可能,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说什么也要拉回我军的大营。现在,只要我们能取得韩非劫战马的足够线索,这就足够了!有多大锅,咱下多少米……”
“主公,你就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典韦兴奋道,在他看来,能好好的杀上一场才是好的。
韩非笑着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典韦对他的信任,是掺不得半点假的,同时,韩非又何尝不是信任典韦?只听他道:“子昭,王家的人并没有见过你,今夜,你就留下来守侯这里,暗中观察祁县县城的动静。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王家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的身上,为了稳妥起见,其必然会将战马转移出城内,藏将起来,让我等无证据可查以脱其干系,而你要做的,就是注意有了有战马出入城池,如果有,又被转移到何处……我这就赶回晋阳,带兵再来……恩,稳妥起见,我会让裴元绍带几个人来协助于你。”
“好!主公尽管放心,祁县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不会逃出俺老典之眼,主公你就瞧好吧!”典韦紧紧地一握拳头,满是自信的扬言道。
“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了!”韩非并没有打击卓阳的意思,重重的拍打了下典韦的肩膀,“事情紧急,我这就走了,子昭,一切小心,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是!”
“主公尽管放心,俺老典醒得!”
“等你的好消息!”韩非再不多说,翻身跃上马背。一声轻斥,扬尘而去。
……
“主公,怎么样。此行可有收获?咦……”
一路急驰赶回晋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想到王家可能今晚就会有所动作,时间紧迫下,韩非也顾不得休息下吃口饭,直奔裴元绍的营上而来。
“哦,是子仪啊。”韩非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自早间吃罢饭后,展转两地之间,却是水米未曾打牙。将战马缰绳交到沮鹄的手上。深深的伸展腰身,“战马被劫一事嘛……还不错,有了长足的进展,至于子昭他被我留在祁县监视王家了……子仪啊。稍后你让裴将军他收拾下。带上些个精明点的兄弟,赶去祁县……记住,是立刻动身!我随后带大军就到。”
天知道过了今夜祁县会是怎么样,盖棺未定论,一切皆有可能,还是不要错过一丝可能的好!
“去祁县?这么急!?”沮鹄惊叫了一声,满眼的不可思议。不过,这小子脑袋转得快。转眼间就想通了许多,讶然道:“莫非战马是……”
“恩……”
“好了。事情没确定前,不要急着下定论。”韩非摆摆手止住了沮鹄的猜测,“见到裴将军后……”
“主公,此事不若……”
……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自韩非那厮走了之后,再没有半点的动静传来?难道是他们放弃了不成?”祁县王家府上,坐在下手的王定嘟嘟囔囔的嘀咕着。
“三弟,难道你还希望他们不放弃、穷追到底?”王晨微眯双眼,淡声教训道:“要知道此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为世人所知,对我王家的名声总是不好,三弟日后行事,还是不要卤莽才是。”
“知道啦……”王定颇显不耐,嘟囔着道:“这几日,每天不见大哥你说上几遍那都不正常,再笨的人都记下了,更何况,三弟我又不傻,翻来调去的就那么几句话,三弟我都能背下来了!”
“你……”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生了,再埋怨三弟也多是无益。”几日来,王凌也见惯了王晨教训王定,只不过,他的心思很显然不在这上面,对此也多是听之任之,毕竟王定这次捅得漏子不小,也该得点教训,若不然……阻止了二人的争吵,眉头微挑,转头问向王统:“三叔父,韩非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王凌珍惜这三百战马,但是比将起来,他更是珍惜这么多年王家辛苦积攒下的羽毛。王家能在这世上立足,倚仗的并不是兵权,而是王家的名声。这几日,王凌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被韩非抑或是张杨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然几日下来,除了听到张杨调来一千军到晋阳的消息,再就音训皆无,虽是听说韩非将矛头指向了晋阳城的方德,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凌心中总是感到不安,尤其是今日。
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成?
“二公子,据下人回报,还是先前那般模样。早间得到消息,韩非往晋阳城方向排出了大量的人手,足有一二百人。如此看来,韩非当初来祁县,其目的应该仅是查探线索,并非是针对我王家。”王统回道。
“大意不得!”得到王统的分析,王凌并没有半点的放松,眉头一挑,道:“除非是韩非将所有的人手全部撤回,若不然,万不可放松半点警惕!”
“二哥,你是不是小心过了头?如今人家都快察到晋阳城了,你还在这自己吓唬自己。我听人说这韩非也不过是一武夫,就凭他能查出个鸟来?”王定很是不以为然的哼道。
“你知道个什么?需知这小心方才使得万年船!”王凌呵斥道:“听说听说,实不知传言害死人?前些日你也看到了,那韩非却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多有才能,更有智谋,岂是简单武夫?这查不出什么倒好,万一真被其查出点什么,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你这几日好生的待在家中,切莫再出去给我闯祸!”
“二哥,我……”王定被喝得一愣,脑袋随之低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王凌如此呵斥于他,哪怕以前他闯了再大的祸,甚至在洛阳时生生将人打死。王定也未见王凌过多的呵斥于他,反是提他打掩护,今日因这三百战马。却……一时间王定心中满是委屈。但毕竟祸是他闯出来的,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理亏,这嗓门,却是想响也响不起来。
“三弟,却是为兄言重了,”王凌也感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王定做出此等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家,却也是出自好心。只不过……“战马事小,名节事大,我王家宁可不要这三百战马,也不愿冒这丢名损节的危险啊!”
“二哥。俺知错了。”低低的声音。哪还像是那声若雷霆的王三公子,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王凌颇显疲倦的摆了摆手,主公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才能还是不足,当初王允将担子交给他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叹了一声。道:“大哥,你要时刻注意乱石林四下。在韩非没有将爪牙全部收回之前,万不可使战马的秘密暴露,若被人闯入撞见,立斩不赦!”
王晨神情一震,他没想到,自己那个素讲宽仁的兄弟,此刻竟然说出如此杀伐之音。微微一愣,忙起身应道:“二弟尽管放心,为兄记下了!”
“大哥且慢……”见王晨要走,王凌忙出声将之唤住,沉默了半晌,突地言道:“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的闪失……大哥,你素来稳重,这防备乱石林四下的重任,还是由大哥你亲自领军巡视为好!”
“这……”此一刻,王晨也不免生出刘备有些小题大做的念头,为了三百战马,居然让他亲自带人巡逻,这……不过,王晨毕竟是王晨,稍稍愣了一下,终是应道:“定不会令二弟失望!”
“有大哥亲往,小弟自然放心。”自以为安排的停当,王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报……”
王晨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后脚还不待抬起,就见迎面跑来一报事的家丁,拖着长长的声音,绕过自己,进屋见了王凌,只听报事的家丁称道:“报二公子得知,外有一人,自称汉龙骧将军韩非,要求见诸位公子!”
韩非?!
王晨闻说,迈出的前脚收了回来,转身来到报事的家丁近前,不待王凌说些什么,王晨劈头问道:“你说的韩非,可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人?”
“回大公子,正是那韩非!”报事的家丁正是前些日子通报的那人,还记得韩非的面貌,此时自不会忘却。
这姓韩的又来祁县做什么?难道说……
王晨心头一跳,忙看向王凌,沉声而道:“二弟,你看这……”
王凌心中的不安,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右眼皮跳成了一团,心中为之一乱,王晨的话,他愣是没有听到!不过,王凌能有以后的成就,自然是非常人,转眼间便镇定了下来,稳了稳心神,道:“韩非先后两次来新野,所图当不仅仅是为了线索,想必是其察觉到了什么,诸位怎么看?”
“还怎么看?一枪戳死了事!”王定最是见不得二哥这般瞻前顾后的小心模样,一时间也忘了先前所受的呵斥,脑门子一热,跳将起来咋呼道。
好象没有听到一般,众人自动将王定的“意见”给予了忽略,王统沉声说道:“二公子,无论韩非是为何而来,其身后都少不得这战马的影子,其此次来祁县,报的却是官职,看来,是以官身而来,毕竟是大汉的龙骧将军,这不得不使我王家重视。依老朽来看,暂且不论这韩非为何而来,按礼,都要见上一见。”
“三叔父所言甚是,韩非来访,我王家若是避而不见,此于礼不合也,还是见上一见的好!”王晨点头称道。
“凌也是这个意思,既如此,有请韩将军!”
……
“一别数日,学远别来无恙乎?”
心中的不安,早已被完好的掩饰,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疑样,这,就是王凌!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以后那样的成就了,蒋济口中的“文武俱赡,当今无双”,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
韩非才不会去相信王凌没有怀疑他第二次来祁县的目的,如果真是那般,王凌也就不是王凌!感受着王凌的笑容,听上去满是真诚的问候,韩非也不禁感慨,王凌这人虚则虚矣,但偏偏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也难怪历史上会有那般的成就,这,就是政客!收敛心神,韩非举拳笑道:“有劳二公子挂怀,虽俗事在身,却还算自在。回晋阳后,每每忆起与诸公子之谈,只恨时间仓促而不能长话,今日幸而得闲,特来讨几杯酒水,一见几位公子英姿,叨扰之处,还望几位公子见谅才是!”
“哪里,那日自学远你走后,王凌也是好生想念,只是家事事繁,一直脱不开身,若不然,王凌定往晋阳一聚。方才凌与诸人还议起学远你,没想到,学远这就到了!莫非天也知道凌心中之意?”如韩非不相信王凌一样,王凌自然不会去相信韩非的鬼话,但韩非既不明说,王凌自然乐得装糊涂,笑着道:“来人,备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