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渚想起了自己师尊的嘱咐。
就在他开口之际,他的双眸对上了云泠因急切而轻蹙的眉眼,不由得心思一动。
“你着急什么,我早就说了,逍遥神尊乃是我师叔,他下的封印我可以解,再不济我师尊也有办法。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渺落镜自然就是你的了。”
云泠深吸一口气:“是。”
同样是修剑的,这冰宫的真君可比剑宗的真君弯弯绕绕多了。这一刻,她无比想念龙佑剑宗那群率直的剑修。
“你随我来。”
宣于渚甩袖朝着内殿走去。
择日不如撞日,他心里的想法已经和师兄商议过了。既然师兄也觉得可行,那便直接将事情交代给这女修。
万一她真能将事情办妥呢?就算失败了也不打紧,横竖也不是他冰宫的修士。
想到此,他的步履又轻快了几分。
云泠亦步亦趋地跟着,望着宣于渚的背影心里也是感叹万千。
仙屿界太过复杂,就连这些原本心无旁骛的剑修也染上了杂念。
这位倾海剑尊原来只交代她去五洲神境做事,她原以为可能只是要求她帮着他们取息壤神石,眼下她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待宣于渚和云泠步入一间雅室后,宣于渚立刻就屏退了左右,直接进入正题。
“我知你剑法双修,你那剑术平平,想必原来的法术还不错吧?”宣于渚问道。
云泠点头:“尚可。”
她自认为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变态的剑修,金丹中期她鲜有敌手,就是遇上个金丹后期的修士,论单打独斗她也是不惧的。
不过,这都是在龙佑界时候的比较。常言道骄兵必败,在这高手如云的仙屿,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宣于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双目凝视着她露出一丝满意。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当日替这女修解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出这女修来历有些不同,这个骨龄能将修为修到如此境界也实属不易。
当时确实是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一个月后,五洲神境开启后,我要你扮作我冰宫的修士进入秘境。在五洲神境之中,人前你就使剑,力求所有人都知晓你是剑修。”
宣于渚说完顿了顿,取出一枚玉简扔给了云泠:“这是我冰宫基本的几个剑招和布阵法术,你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参详一下,省的露出假冒的痕迹。”
云泠应是,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宣于渚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依旧一副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模样,心下更是满意。
“至于人后嘛,有两件是要交代你。五洲神境取息壤神石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我们冰宫混入了其他洲的间隙,这第一件事嘛,就是我要你帮我找出来。”
云泠诧异地抬头,心中有些惊讶。
这仙屿界的四大洲之争已经如此地步了么?这般明目张胆地安插棋子?
宣于渚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了一抹冷笑。
“找不出来也没关系,你做好第二件事也可以。”不待云泠有所表示,他又继续道:“第二件事很简单,五洲神境极大,极容易走散,若是你找到落单的其他洲修士,尤其是南焰和中麟洲的人,你便用你的法术将人灭之,你可能做到?”
云泠不答,反问道:“若是西镜洲的人呢?”
宣于渚摇摇头:“妖修实力强悍,你轻易不要招惹。而且,西镜这些年一向偏安一隅也没与我北玄为敌,你不用主动对他们出手。”
云泠应是。
宣于渚挑眉看她。
“倾海剑尊放心,我定能办好此事。”
云泠一口应了。至于办不办,办到何种地步那就由她说了算了。
许是见云泠回答的很是痛快,宣于渚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若是你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杀了,抢来的息壤都归你。”他又给了承诺。
云泠原本想着要借此机会眛下几块的,见他这般大方直接言明战利品归属,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多谢剑尊。”
宣于渚摆摆手:“你去准备,一个月后我会让我的弟子李飞流找你。之后,你听他的安排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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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焰离国,霓霞宫,牡丹园。
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
整个南焰离国无人不知三公主霓光寝宫里的牡丹园,栽种着整个仙屿最美最名贵的牡丹花。
这种俗世里最普通的花种,就连灵花的边都没沾上,却因三公主的一句欢喜,便飞上枝头占了原本只有高阶灵花才能落土的灵园之中。
远处,有几个宫女低垂着眉眼正在不远处候着。她们都是霓光公主安排在牡丹园内伺候的宫女,无论何时都在园中当值,准备随时迎接公主来临。
只是一向恪守宫规戒律的几个宫女今日却有些神思不属,偷偷地直往园中那正练剑的男修瞧,有些巧得入迷的,不自觉就红了脸。
有一个宫女胆子有些大,仗着管事的不在,直接抬起了头直愣愣地望着园中那红衣男修,眼睛一眨不眨。
“公子不愧是公主看上的人,这满园的牡丹都不及公子半分风姿。”
她看得痴了,一不小心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左右的宫女也深以为然,只是她们也知这个时辰自己的主子该过来了,并不敢附和。
此前说话的那位宫女从出声开始就懊悔了,她在霓霞宫里能稳稳当当当差这么久可不是凭着自己的修为与能力的,更多的是她懂得察言观色与谨言慎行。
今日,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如此大意。
她匆忙低下头,低头之时还是忍不住再心中暗叹了一句。
丰神俊朗如谪仙又如何,只要公主欢喜,还不是就像这些牡丹花一般被藏着这霓霞宫里,成为公主袖中的一道芳华。
只是不知,这位留景公子能让公主另眼相待多久?
这位公子的来历如今在南焰被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可作为霓霞宫的近侍,她们俱是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又怎会不知他的底细?
可惜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