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芭煮好面后,送到齐骁占房里,见齐骁占屋中一片狼藉,一张书桌,一张厅桌,都坍塌在地,看得出先前打斗得十分激烈。
“将军,你……没事吧?”
林小芭见齐骁占坐在床边,两腿分开,两只手肘架在膝盖上,十指交握,弓腰低头,好似在沉思,便是将面条放在了梳妆桌上,走到他面前,小声地试探了一句。
齐骁占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了眼林小芭,又看了一眼梳妆桌上的面条,起身道:
“为何突然给我煮面?”
齐骁占通常只有晚上练完剑才会叫林小芭煮面给他吃,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他开了口,林小芭才会去做,他若不先开口,林小芭根本就不会主动去做。
现在的时间,连傍晚都未到,林小芭偏偏在有人行刺的这个时候主动去给他煮面,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举动。
“因为,我想着在万花苑的时候,将军并没有吃多少东西,我担心将军会饿出了胃病,所以就想着,到厨房去给将军先做碗面垫垫肚子。”
林小芭不慌不忙地按着自己在来的路上就想好的托辞进行回答。
“你当真担心我么?”
齐骁占走下床边的脚榻,逼近林小芭一步,脸上的神色略显哀伤。
“……担心啊……我是将军的贴身侍女,负责照料将军的生活起居,自然该多多担心将军,替将军着想,如此才能更好地照顾将军。”
林小芭退了一步,不敢直视齐骁占地说着囫囵话。
齐骁占听到林小芭说这些话来搪塞自己,立时不悦地捉起她的手,将紧张地保持着距离的林小芭拽近了几分,低下头去,盯着林小芭的眼睛,强迫她与他对视地,再次质问着:
“你知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场面话!
你告诉我,你煮面真的是因为担心我饿坏了身体,还是另有原因?!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有朝一日一旦让我知道你在撒谎,我就……”
齐骁占眸光闪动地想着狠话来恐吓林小芭,若是在之前,无论是说说而已的玩笑话,还是在喜欢上她的之前的真实想法,他肯定都会毫不犹豫地用“杀了你”之类的话来做威胁。
可是此时此刻,齐骁占说不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他从王夫人那儿得知了,他和林小芭之间有些一笔上一代人的血债,又或者是因为,他舍不得再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哪怕就只是说说而已,他也已经做不到了。
齐骁占在脑海里搜索着合适的恐吓词,他要那种既能够威胁到林小芭,又不至于将他和林小芭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的话。
就在齐骁占找来找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林小芭看着突然沉默的齐骁占,继续睁眼说瞎话地保证道:
“煮面除了饿了想吃,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去煮面,就是怕你饿着,绝对没有其他的原因!我发四!额,不!我保证!”
林小芭紧张到嘴瓢,她为强调自己所言属实,还刻意举起了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以强化自己在齐骁占心中的可信度。
齐骁占见林小芭眼神坚定,遂想要选择相信她地松一口气。
但这一口气刚呼到一半,他的余光瞥见了林小芭举起的右手袖口处,有一丝血迹!
从血迹的颜色来看,时间过去的并不久,应该是林小芭在厨房里无意中沾到。
这血说不好是人还是动物的,所以,为了不冤枉林小芭,齐骁占又是故作什么都没看到地,走去梳妆台前,拿起筷子翻着那碗面条里的食材,同时淡淡地试探道:
“你今日都给我煮了些什么在面里?”
“只有鸡蛋和一些酸菜,因为今日没特地去厨院拿东西过来煮,就用了小厨房里的囤货,简单地做了个酸菜太阳面。”
林小芭说着,还很自豪地指着碗里那个被齐骁占从碗底翻上来的荷包蛋道:
“我今天煎的蛋怎么样?是不是很圆,很像太阳?”
“……”
齐骁占翻找了几下,确定面里只有荷包蛋和酸菜,脸色又渐渐难看了起来。
“确实是很圆,很像太阳……可是我不喜欢!”
齐骁占放下轻轻放下筷子,说罢,忽然将整碗面掀翻在地!
林小芭吓了一跳地往旁边闪躲了一下,但不等她再反应过来,就被齐骁占用力一拽地撞在了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