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赵军一出来,就听李宝玉对他说:“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楞场啊。”
“拉倒吧。”赵军摇头,道:“我走也没多远,你送我,你还得绕远,我自己走就行。”
“那也行。”这时,李宝玉看了看院中几条狗,对赵军说:“那天顺子哥说大胖和花猫它们,还得再拖一下,你看……”
“再等两天。”赵军道:“这狗刚来,跟咱们不熟,跟白龙、大黄它们也不熟,上山也不能好好干活啊。”
李宝玉闻言,眨了下眼睛,继续说:“再等就青草没稞了。”
说完,见赵军点下头,李宝玉又道:“现在不拖,秋天再拖,就耽误事了。”
赵军还是点了下头,但没说话,他比李宝玉明白,但现在确实有些麻烦。
看着那趴在狗窝前,舔着爪子的大胖,和把脑袋往大胖肩膀上蹭的三胖,赵军想了想,才对李宝玉说:“再等三、五天的,我这边楞场的木头也要运差不多了,到时候你跟二哥请两天假,咱们上山干几场。”
“行!”
赵军说完,和李宝玉并肩往院外走,待到院门口的时候,赵军停下脚步,说道:“今天早晨我出去,碰见张来宝。”
“张来宝?”听这名字,李宝玉倒是一皱眉头,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有好几天没看着他了。”
赵军不接李宝玉的话,只道:“我看见他牵着那俩小黑瞎崽子,搁屯子里溜呢。”
“嗯呐。”李宝玉闻言,笑道:“听说老张家下血本了,给那小黑瞎崽子喂的挺壮实。”
听李宝玉这话,赵军回忆了一下,说:“得有三、四十斤了。”
“啊?”李宝玉有些惊讶,道:“长那么快呀?”
“那可不。”赵军说:“那毛长得油光锃亮的,我瞅着挺好。”
赵军如此一说,倒让李宝玉有些糊涂了,他问赵军说:“哥哥,你不能后悔卖给他了吧?咱家狗认黑瞎子,看见就得往死里咬,咱养不了那个。”
赵军看向李宝玉,摆了下手、摇了下头,说:“不是这么回事,是我看上他那俩小熊胆了。”
“啊,哈哈。”李宝玉闻言一笑,道:“你看上了,他也不能给你……”
说到此处,李宝玉话语一顿,紧接着就问:“哥哥,你啥意思啊?你这话里有话啊。”
赵军没说什么,带着李宝玉往出走,到了门口才对李宝玉说:“我上张大哥家去,把钱和东西给他送去,你去不?”
属于李宝玉的那份钱,今天早晨就由王美兰亲自交在了金小梅手里,她们姐俩早就达成了一致。钱财,不能过男人的手。
此时,就剩张援民的那份钱,还没给人家呢。
李宝玉听说要去张援民家,当即抬手往汽车所在的方向一指,道:“走,我开车送你去。”
赵军也没推辞,便由李宝玉开着车,来在了张援民家院外。
临近张援民家院子时,赵军就在副驾驶上,把东西给分好了。
现在还有两包小淘气,林祥顺一包,由李宝玉转交,剩下这包就给张援民。
至于剩下的十罐健力宝,因为送礼没有送单的,所以没法对半分,只能给张援民四罐了。
李宝玉停好车,和拎着东西的赵军进到张家院里,李宝玉先行一步,来在门前抬手敲了一下门,然后为赵军开门,让赵军拎着东西先进。
“呦!兄弟!”杨玉凤正在外屋刷碗,见赵军进来,惊喜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冲里屋喊道:“老张,咱兄弟来了!”
杨玉凤说完,便把手往衣服上蹭了两下,招呼赵军和李宝玉进屋。
赵军一进里屋,就见张援民正要从炕上下来。
赵军把手里东西往炕桌上一放,惊讶地问张援民,道:“大哥,能下地了?”
“能了!”张援民笑道:“这次比上次伤的轻,再一个,我又不是第一次让黑瞎子挠,现在都有经验了。”
听他这么一说,赵军和李宝玉都乐了,跟着进屋的杨玉凤瞪了张援民一眼,然后对赵军和李宝玉说:“兄弟,你们先坐着,嫂子给你们倒水去!”
“不用了。”赵军连忙叫住杨玉凤,道:“嫂子别忙活了,我俩坐一会儿就走,还得上班呢。”
说完,赵军打开挎兜子,从中掏出一沓钱来,对张援民和杨玉凤道:“我跟我大哥头一天拿棒棰,拿着俩二甲子,一苗灯台子,这仨拢共卖一百六十五,我俩一家一半。过天我俩跟宝玉一块儿拿着一苗六品叶、一苗四品叶,这俩卖了三千八百八……”
“多少?”张援民惊的差点从炕上蹦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赵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八百八!”赵军笑道:“四品叶一百八十块钱,六品叶卖了三千七。”
说到此处,他看了眼那震惊到不会说话的两口子,然后把钱递向杨玉凤,说:“这三千八百八,我们哥仨分,我大哥一共分着一千三百七十五块八毛三分,我给凑个整,给我大哥拿一千四。多的,嫂子你给他买点吃的,补补。”
“哎呀!这可不行!”杨玉凤一听,忙把钱往外推,道:“兄弟啊,我们都领你多少情了?哪还能要你这么多钱啊?你大哥也没出什么力啊,你要给,你给我们二百块钱就行。”
“呵呵……”赵军闻言一笑,道:“我们家没那个规矩,打我爷那辈开始,跟兄弟们上山,不管谁出力多少,都一样分!”
“嫂子你快拿着吧。”李宝玉在旁附和道:“我哥哥给我都是这么分的。”
“嗯呐。”赵军一手给杨玉凤递着钱,一手指着李宝玉,道:“宝玉都分着了,这是我大哥那份。”
说到此处,见杨玉凤还是不愿意接钱,赵军笑道:“嫂子,你要不拿着,我可给我大哥啦。”
一听这话,杨玉凤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接过钱,笑道:“兄弟你要这么说,我就拿着了。”
这时,坐在炕上的张援民斜愣了杨玉凤一眼,然后对赵军说:“兄弟,大哥知道你对我们够意思,你就记住了,这辈子你大哥不带对不起你的。”
“嗯,这我信。”赵军笑着应了一句,然后把拿来的东西一推,问道:“铃铛呢?”
“她今天值日,一早就走了。”张援民看着赵军推过来的东西,皱眉道:“兄弟,你来给大哥钱,咋还拿东西呢?”
“昨天去岭南了,给孩子买点吃的、喝的。”
“啊?这是喝的啊?”张援民看着那易拉罐,一脸地惊讶。
赵军从中拿出一罐,没有打开,只告诉了张援民和杨玉凤拉拉环的方法,还特意叮嘱他们,这易拉罐得小心存放,不能被尖锐的东西扎到。
毕竟,张援民这脑袋比赵有财厉害多了,再想出点别的花样,可就热闹了。
就在这时,杨玉凤突然对赵军说:“兄弟,今天早晨三点来钟,铃铛闹肚子,我起来领她出去上厕所。我娘俩一出院子,就看见张来宝牵俩黑瞎崽子从我家门口过去。他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我也没听清楚,但好像他是提你名了。”
赵军闻言一笑,看向张援民道:“大哥,你说他是不是恨我?”
“那肯定的。”张援民笑道:“就他爸跟我老叔之间的那过节,他就恨你,这小子心眼儿不好。”
“你看咱大哥。”赵军一指张援民,对李宝玉道:“看得多明白!”
“那是!”一听赵军夸自己,张援民身后仿佛竖起了一根无形的尾巴,直冲天际。然后,又对赵军说道:“兄弟,你大哥不出茅庐,就知天下三分呐!”
“呵呵……”赵军没大听懂,只知道他是吹牛皮,就只呵呵一笑。
却没想到,有人捧张援民。
李宝玉从炕沿边站起来,凑到张援民身前,笑道:“张大哥,你要能想出招,把他那两个小黑瞎崽子的胆逗扯来,我就上表请我哥哥拜你为军师!”
李宝玉此言一出,张援民眼睛一亮,欣喜地反问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