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较量以王氏的彻底胜利告终。
杜羽蘅还是照旧早出晚归,打理方桐的一日三餐两顿药,白天在医馆认真做事,晚上看医书到后半夜。
方桐的身体好转的很快,现在已经能下床走两步,但为了不让方家人知道,白天还是躺着不出门。只等晚上杜羽蘅回来,把这些事情说给杜羽蘅听。
杜羽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方老太太和王氏闹来闹去,无非就是一个钱字。要是方老太太爽快地给一笔安胎银子,王氏肯定老老实实的。
关键就是没钱!
方家好几口人,银子哪里来的?都是早些年从方桐手里骗出去的!
现在孙子怀上了,钱肯定是不能省的,这多出来的花销又从哪里去找呢?
杜羽蘅看了看熟睡的方桐,难怪他们非要毒死方桐。
明明方桐养好身子,不管出去做什么都有一笔进项,他们却选择杀掉下蛋的母鸡。
想必是他们觉得方桐身上肯定还有藏着的私房,毒死方桐,再卖掉自己,一次捞一笔大的,又不用再整日看着自己娘俩心烦,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看来他们必定会再找机会下手,这方家也呆不下去了!
那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呢?
……
此刻,方家大屋里,方老太太、方老爹、方大力和王氏也坐在一起。
王氏昂着头,嗑着瓜子,眼睛恨不得望到天上去。
方老太太见不得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却还是压着怒气开口了。
“家里闹了两日也够了,王氏怀着身子是大事,别说现在要好好补补,七个月后孙子出生,家里也要多加一份开销。这钱从哪儿来,咱们该好好想想了。”
王氏抚着根本没显怀的肚子,钱从哪儿来不是我该费心思的事儿,反正从今儿起,我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银子又没姓,我管它是谁出的呢!
方大力把桌上这几个人看了一圈,家里人都在,就除了方桐和杜羽蘅不在,钱从哪儿来,老娘这心思还用说嘛!反正这些年都是靠方桐早年攒下来的家底,这钱怎么也要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只管吃香喝辣,结交朋友!就是不知道老娘私藏的还有多少银子?怎么不拿出来给亲儿子用呢!
方大力往方老太太那多看了两眼,方老太太就知道儿子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啊!读书不成,学武不成,跟人家学做生意,怎么做怎么赔!就知道惦记你娘我手上的银子,我的银子还能留给谁!
你要是有能耐,自己怎么不出去弄银子去!
方老太太朝方老爹看去,方老爹半闭着眼睛,抽着烟,一口一口地吐烟圈,好像根本没听见方老太太在说什么。
狐狸成精的老不死!什么事都让我顶在前面!
方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又开口了。
“要是前几年,你们姐姐手上还有点钱,出个几百两给自己的大侄子,你姐姐也是愿意的。可是现在这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这宅子花了不少钱,你姐姐又生病,羽蘅那丫头,最近也不知吃了什么,火气那么大,我怎么好意思去开这个口?”
而且看杜羽蘅这架势,就算她真赚了钱,会一分不少地往大屋交吗?
看她天天给她娘买吃的,鬼才信她们没银子呢!
方大力眼珠一转,又活动开了,“要说羽蘅侄女最近变化是挺大的,突然一下子就懂事了,听说在仁医馆做活儿也样样不赖,就是二吊钱的月银太少了!张员外家的小妾都是穿金戴银,几两银子随便赏,长得还没我们羽蘅好看呢!”
方老太太在心里给儿子竖了个大拇指,臭小子终于上道了!
嘴上却假惺惺地说,“羽蘅年纪小了点,你姐姐可舍不得她嫁人。”
“十二岁不小了,先四处问着,羽蘅又能干又有模样,可要好好挑一挑!”
王氏一听说几百两银子,早就来了精神。
“哎哟,方桐肯定不会同意的!”
方老太太又拿眼去看王氏和方大力,方大力和王氏又去看方老爹,方老爹还是半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喷烟,都快成仙了!
好半天,方大力才试探地说,“姐姐身子不好,这么长时间都起不来床,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姐姐最疼羽蘅,我们一定要让姐姐放心地走。”
王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方大力话里的意思。
方老太太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要方桐不在,她的私房和杜羽蘅那个小娼妇,还不都是自己的了吗?
他们一齐去看方老爹,只等他拿主意。
方老爹终于睁开了眼睛,把烟杆从嘴里拿出来磕了磕,“羽蘅虽然姓杜,到底是在我们方家长大的,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吃穿不愁的,别让人说咱们亏待外孙女。”
这话就是同意了。
方老太太和方大力对视一眼,方大力和王氏一起告退了。
方老太太送儿子到门口,低声问,“上次的药,还有吗?”
“没多少了,我再去买点。”
“这次不能再去仁医馆了,避着点人!”
“娘,我知道,我明天到邻县去买。”
方老太太扫了一眼小厢房,小厢房已经熄了灯,没有一点声音。
再容你们蹦跶几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在方家该听谁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