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仁医馆有说有笑,那边方家却冷冷清清。
方老爹拧着眉问方玲,“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爹,姐姐和杜羽蘅住在一个两进的宅子里,宅子比咱们这个还大,方桐的身体也大好了,她坐在院子里和我说的话。”
方玲有些害怕爹这个样子。
虽然她知道方桐说的才是为她好,但是在爹的跟前,她实在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方老爹眯了眯眼睛。
不应该啊!
叶家少爷好像已经不在镇上了,隔壁的宅子都已经重新租出去了。
方桐和那个野种怎么会越过越好呢?!
以前方桐身体不好,尚且不好拿捏,现在方桐也能自由活动了,两个人岂不是想走就走?
不行!自己一家老脸被他们丢光,他们休想转身就走!
方老爹定下主意,计划的事情一定要快点办。
“方玲,你回去吧,快到过年了,婆家也忙,早点回去吧。”
方玲一听,如同得了大赦,赶紧谢过父母,出来往婆家赶。
这个娘家,以后我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
小年一过,除夕数着日子就到了。
镇上其他的医馆郎中都挂了牌子休息了,只有仁医馆还坚持开着。
不仅每年都这样不闭馆,而且三十、初一的两天,钱郎中还免费看诊,虽说也免不了几个钱,但仁医馆显然将这个当成了一个传统。
杜羽蘅也乐得多看几个病人,多记录几个病例。
杜羽蘅的进步连钱郎中都暗暗称奇,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日常头疼脑热的脉象和方子,她已经完全掌握了。
且她兼有女子的温柔,望闻问切的时候格外仔细,下药量的时候还会考虑到病人整体身体状况,有时她写出的方子连钱郎中都点头不已。
小海等一众伙计羡慕得不得了,他们也想像杜羽蘅一样早点学诊脉啊!
可是羡慕归羡慕,杜羽蘅住在仁医馆的时候,他们是见识过她房中的灯何时熄灭的。
人家拼了命在学的,自然更能得到钱郎中青眼。
也因此,小海这些小伙计,也很收了些少年玩性,认认真真做事背书,这几个月进步很快,得了钱郎中和夫人的夸奖。
仁医馆一切都好,杜羽蘅只是偶尔想起叶修安。
方桐给他和叶少爷也准备了礼物。因他们都是贵少爷,普通的衣服料子肯定看不上,方桐精心绣了两个扇套。
可是他们这一走就没了音信,离过年没几日了,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这礼物,过年之前真的能送到他们手上吗?
……
腊月二十八的那天晚上,天上开始下雪,方桐已经睡下,杜羽蘅正在准备年货,明天好开卤锅,前院的门轻轻响了。
杜羽蘅看了看天气,心里忽然一动。
打开门来看,果然是叶少爷,可是他身后空荡荡的。
他是一个人来的。
“叶少爷,你这是……”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不能久留。你们怎么样,住在这里还好吗?你娘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多谢叶少爷……”
“别少爷长少爷短的了,我叫叶达辰。”
“哦,谢谢达辰少爷,我娘现在好多了,多亏了你们的补药,她给你们准备了一点礼物,你等着。”
杜羽蘅进里屋将准备好的包袱拿出来。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叶修安的。你们,你们现在……”
她想问你们这段时间在哪儿,可是潜意识里告诉她知道的越少越好,不仅对自己好,对叶家兄弟也好,谁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来打听他。
“叶修安……额,钱郎中提过几次叶修安,他身子怎么样?”
“修安没事,麻烦你转告钱郎中,多谢他挂念。”
“嗯,嗯,好,好。”
杜羽蘅支支吾吾,叶达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叶修安!非要他在年前过来看看!
能看什么?还不就是问些你好我好的话!
“那个,这宅子我只租了五个月,你记得吗?可能开春我们就走了,怕你们到时候不在,我先告诉你一声。嗯……我会去云梦泽或者潭州,钱郎中说我已经能看诊了。到时候你们派人来找我,想来一个女大夫不会很难找,我好还你们钱。”
杜羽蘅尽量把自己的去处说个明白,就算叶家两兄弟不在乎这点钱,她却一定要把这银子还上的!
叶达辰却暗暗吃惊,这丫头居然都能看诊了?
好像他们才走了两个月吧!
叶达辰点点头,实在不敢久留,推门告辞而去。
杜羽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这一别,以后是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