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实在不行,就把那些黑气全部封印起来!”
“可灵修、魔修依旧是失衡的,而且,随着修真者的增加,剔除的心魔越来越多,我们能保证每次都会及时封印吗?这不就成死循环了?”
“那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培养魔修吗?这无异于是给我们培养敌人!”
“我想,或许诸位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方式?人与灵兽可以契约,那人与人呢?”
混乱中,褚郁被这道声音吸引,低垂的眉眼抬起,循声望去。
说话的,居然是苏柳。
“我们可以培养魔修,但可以契约魔修为奴,让他们负责吸收魔气,炼化心魔,这样魔修实力也提升了,灵修和凡人的安全也得到了控制。”
“……”
众修士被苏柳的话惊到了。
看起来很秀气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毫无人道的话?
当今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哪有把人契约成奴的?
“小姑娘,你永远不知道人类在利益驱使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有位大能摇头。
苏泓不以为意:“不就是抓急眼了,灵修也抓来修魔吗?这不正合我们心意?我看啊,那些修为不济、天赋极差的,干脆抓来修魔得了,这不是一种壮大魔族的方法?多省时省力?”
“苏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修士听不下去,愤怒地指着苏泓骂道。
“你急什么?戳中你了?你难道就是这修为不济、天赋极差之人?”
“你闭嘴!”
“别闹了!”
场下开始变得混乱,要不是觊觎暗中的那位,苏家的区域早就打了起来。
褚郁没有插手的意思,视线转移之时,没成想,撞上苏柳的目光。
苏柳认出褚郁了,也对褚郁的打扮感到意外,更对褚郁的身份感到怀疑,但并没有说出来,恰好对上褚郁的视线,便礼貌地颔首示意。
褚郁挑眉。
倒是有点温黔那味儿,不过温黔那只狐狸单纯多了。
褚郁继续观察其他修士。
这时,秦念站了起来,朝众人拱手道:“诸位前辈,晚辈有一个计划,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家大小姐开口了,当然得给面子。
张家长老率先道:“秦小姐请讲。”
“从我接第一个任务开始,父母长辈一直叮嘱我,我是修士,但我首先是人,不能因为我比凡人多点本事,就目中无人。既然是人,那就该记住身而为人该做的事。”
开场很是高尚,不少修士都不由自主被吸引了。
“我们如今能享受现在的资源和待遇,能平和地坐在这里,也少不了凡人界的努力,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不能辜负上天赐予我们的本事,裂缝来临,我们首先应该想的是如何保护每一位公民的性命。”
“对!我当初答应加入门派,就是为了学到更多的本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如果真如这位前辈所说,是空间裂缝,是不是我们整个空间的人都要遭难?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这有悖我们修炼的初衷。”
“商量这么多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就听秦念小友所说,先想好怎么保护好凡人吧。”
“我们的文明,还需要他们来延续。”
这句话将话题上升到制高点,立刻得到了众多长老们的肯定。
说这话的是秦念的忠实拥护者——张家长老。
褚郁将两人之间的小互动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秦念顺其自然地提出自己的方案,那就是建立地下城。
地下城这个选项,众人并不陌生。
他们再是修真者,再是避世不出,也看过电影,也听年轻一辈聊起过,电影中遇到末日,就层有过类似的选择,把人类精英及资源转移到地下,或者是建立方舟,保护最后的人类。
可这样做的话,保护下来的人类,大多都只有社会顶层人士。
这不是说修士们不相信自己,但难免有人钻空子,就算地下城尽量容纳更多的人,但能容纳十几亿人吗?就算可以,资源有限,能让十几亿人存活多久?
势必得有一场淘汰,是优胜劣汰,还是利益纷争?
这样做绝对会引起社会动荡。
即便是秦念提出来的,也有很多修士保持沉默。
秦念也不着急,示意身后的元婴真人施法,将自己的建议一一呈现,“已经到了这般危急存亡的时刻,我觉得我们修士们也就别端着架子了,以我们的手段,种种菜,控制五行,不是轻而易举?”
褚郁闻言,有些意外地挑眉。
如今的修士,居然很多养出了“君子远庖厨”一般的习惯,除了种植灵药之外,其他农活干着都觉得有失分寸,顶多在菜地里布置一圈聚灵阵,多余的是不会干了。
要知道,在数万年前,修士吃的所有东西,都是靠他们一点一点种出来的!
晨露得亲手接,灵植得亲自培育,就连灵土都不可马虎。
再看看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这种德性!
“啊切——”躲在自己窝里舒舒服服躺平的毕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时候才想起来大殿有个会议正在召开。
挥挥手,叫来一只鹤妖,右手掐诀,鹤妖右眼忽然变得无神,摧残的眼珠恍若宝石,在瞬间迸发出光芒,倒映在水镜上。
水镜中正是大殿的画面。
此刻大殿只有秦念一个人在发言,毕方听着她的方案,越听越皱眉,跟那群海外蛮夷一样蠢笨无知!
老子凭什么要保护一群没用的东西?
你保护他们能保护到几时?
你也知道人类贪心啊,得了好处,日后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你们就会成为他们仇恨的目标!
与其一味的保护,不如教他们如何保护自己!
真当自己是奶妈呢?
蠢货!
毕方看不下去了,正要挥散水镜,又听见大殿有人提起褚郁。
“夙月老祖,你都听了这么久了,有何见解吗?”苏泓阴阳怪气地说。
本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听褚郁的建议,而是要揭穿褚郁的身份。
刚刚众人正讨论得热烈,觉得秦念说得有道理的人,都在提出建议,一步步完善秦念的计划,被苏泓这么一打断,众人都有些懵。
“夙月老祖是谁?”
“就是商家那个金丹期的老祖宗。”
“她来了吗?我没看见她啊!”
商叔怀自然知晓苏泓的意思,正要出声替褚郁掩饰,褚郁已经开口了,只有两个字,足以激怒九成以上的人。
“愚蠢。”
毕方哼笑,很满意褚郁的回答,继续看水镜。
“你说谁愚蠢?保护凡人本来就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责任,哪里愚蠢了?”
“我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是不是故意针对秦小姐?”
“你不蠢!就你不蠢!你不蠢你倒是说说你聪明人的方法啊?”
意料之外的是,大家都被褚郁不屑的言论吸引了怒火,倒没人在意苏泓的称呼了。
商叔怀擦了擦汗,莫名松了口气,可心里的石头也无法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