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萧宏业睁开双目,看似平静,实则双眼之中一片深沉。“是,父亲...”萧宜年喘了几口,随即将自己打听到的有关五军营之消息,全部告诉了萧宏业。萧宏业听完后双目圆睁,瞳孔一片震荡,心惊不已。“怎么了父亲?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宜年虽知道这消息紧急,但他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宏业只感觉背脊发凉,额上渗出汗珠来,喃喃感叹:“疯子!”
“我大奉怎么选了个疯子做皇位!”
冒着风险强吃下五军营,而且用这种方式,给萧宏业释放了不好的信号。他此时细细思索之前皇帝的攻势,包括皇帝轻而易举就答应了他陆路运粮,留给他做手段的时间。同时挑拨他与二皇子一派的关系,随即行雷霆之手段!萧宏业从政这么多年来,此时也感觉他不及也。萧宜年越发疑惑,又不敢问。萧宏业叹了口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随即道:“皇帝要对柴家动手了。”
“而且,恐怕就在这一两天,接下来的京城,必定是血雨腥风。”
萧宜年心里惊骇欲绝,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但这话是父亲说的,他便只有相信。思量一番之后,萧宜年小心问道:“父亲,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唇亡齿寒,若是柴家倒了,我们可如何是好?”
萧宏业压根没有思考,便摇了摇头:“柴家不是那么好动的,别忘了,在皇帝即位以来,柴家是我们最大对手。”
“何况皇上如此激进,必定会引起朝堂震荡,我们用不着牵头,顺势而为即可。”
“我们有我们的计划,何须与柴家为伍?”
萧宏业虽然忌惮皇帝,但同样忌惮柴家。萧宜年虽不明所以,却也只有点头,随即问道:“那父亲,我们要不要...”他抬起手做手刀状,朝着旁边虚空之处砍下去:“将二皇子趁乱杀死!”
没错,这便是萧宏业一派最忌惮的地方,同为两派势力,柴家也握着一个皇子,而且这个皇子很得人心,非常受皇家支持。与之相反,三皇子完全是个纨绔子弟,只能做棋子,得不了人心。萧宜年有这等想法,也实属正常。然而谁知道萧宏业却突然抬手,缓缓道:“不必。”
“我们不光不杀他,还要尽量保下他!”
“你立刻着秘信一封,送与柴家,告诉他们我们愿安排人帮忙护送二皇子离开。”
萧宏业心里得意,二皇子这个筹码,有更大的价值。纵使柴家倒了,但秘密将其握在手上,有大用!萧宜年满腹疑惑,不过在萧宏业的威势下,还是老老实实去办了。萧宏业扶额,暗暗后悔。东厂锦衣卫,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承认的机构,现在已经显露出它的麻烦之处!...同样的讨论,也发生在骠骑将军府上。在接到消息之后,林武便和柴元一直争吵不休。一个认为柴元办事不利,另一个觉得一切都是源于林武的咎由自取。二人一直吵,全无阴谋被戳穿之后的惶恐。他们并不觉得皇帝会因此做什么,只是认为皇帝的目标是五军营,拿到了就安心了。而柴洪端坐在太师椅上,看似不动如山,实则闭目沉思。伴随着传回来的消息,他心中的危机感不断的扩张。回顾这几次出手,除了头一次行刺外,剩下的次次被动,好像被牵着鼻子走。皇上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会干什么,然后布下埋伏,让他们一头扎进去。次次如此!而且此次行为,给他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正这时,柴元的心腹朱茂匆匆而来,急道:“老爷,少爷,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柴元冷哼一声站起来,来到一脸焦急的朱茂这里,然后看到了他手里的一封信。“刚才有人送来的,不知是谁!”
柴元打开一看,登时一惊,急忙拿去递给柴洪。柴洪看完之后,也是心里惊骇欲绝!二皇子也拿过信,看了之后便嗤之以鼻:“让本皇子逃跑?我还不信我那皇兄会这么快动手!”
“接收五军营,整肃京大营,他要做的事还多着呢,怎么可能对柴家动手?”
他根本不信。柴元皱起眉头,也点了点头,他也感觉不可能,除非皇帝疯了!然而,正这时,柴洪却突然说道:“武儿,走,现在就走!”
他话语里浓浓的紧张意味,令二皇子和柴元登时一惊,脸都白了!“这信大概是萧宏业那老东西送来的,为保万全,现在就走!”
“皇帝如今此举实在不对,不可心存侥幸!”
他看向愣神的二皇子,心里着实失望,若是以前,林武不会如此自大,轻浮,草率。或许是新皇即位等一系列事情对他的打击,令他进退失据。二皇子一惊,也感觉到了危险意味,反问道:“那你们呢?”
“放心,我柴家不是那么好动的!”
柴洪一边安排二皇子逃离,随后安排柴元立刻传递消息,准备应付危机情况。而就在二皇子离开后不久,柴家的门便被强行撞开!家丁和侍卫们惊惶的阻拦,却被轻易推开,抓住关押。闫老带着锦衣卫们一路突入,轻而易举的便来到了庭院之中。柴洪早已做足准备,在看到闫老和锦衣卫们时一脸平静。“柴洪,柴元接旨。”
柴元一脸惶恐,站在那不知所措,柴洪却十分平静的将其按住,跪在地上,随后也一并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柴家牵连行刺案,谋反案,撤除柴洪骠骑大将军官职,带至东厂暂作调查,柴家上上下下,一律带走调查,柴家家财,一律查抄,接受调查!”
闫老淡淡念完圣旨。“末将接旨。”
官职被撤,押走调查,家财查抄。这对于每个官员都是天塌了的表现,柴洪却生生忍下了,平静的跪地接旨。“带走!”
闫老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