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书院参加此次恩科的学子们,竟前往京城衙门,齐齐跪在衙门前,状告礼部一众官员!这件事,彻底让恩科所带来的影响飙升!四大书院!在全大奉寒门读书人心中,那都是圣地一般的存在,更别说带头的还是鼎鼎大名的荆子墨了。这消息传出去,在大奉读书人之中,彻底炸开了锅。一时间,各地读书人纷纷赴京,有的来支援四大书院的读书人,也有的是来跟着一起状告,将此次恩科,还有去年科举的事,都一起捅了出来。可以说此举,差不多捅破了半个天!京城衙门前。一众读书人跪在衙门大门前,场面十分壮观,惹得周围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若是按常理,这么多状告朝廷官员,按影响,这是杀头的大事!然而在荆子墨的带领下,四大书院的读书人们却各个泰然自若。与他们相比,京城衙门的小吏捕快们,以及诸多官员,才更像是跪着的那个。这些人纷纷来到这些读书人身边劝说,毕竟法不责众,何况是这么多的读书人了!这些读书人,大多都有举人的身份地位,与一般的草民不同,谁敢将他们随意驱逐,或者杀了灭口,那也是乌纱帽不保。就在一片骚乱之中,京城衙门府尹叶经纬,乘着轿子姗姗来迟。他刚一至,便是被衙门小吏和官员围住了。“叶大人您可算来了。”
“叶大人,此时该如何处理啊?”
这些人都急坏了,然而叶经纬却是泰然自若,淡淡道:“急什么?”
“来人,给本官统计这些士子们所状告的官员名单,再去安抚这些人,万般不要激起民变。”
叶经纬这话说到一半,周围的官员小吏们都吓傻了。这些读书人状告的那些官员,除开一些小官吏之外,那全是大人物啊!叶大人这番话说出来,岂不是把他们得罪死了?之前也没见叶大人是这么个叶青天啊!然而,接下来的话,令他们一惊。“今日朝廷早朝都为此推迟了,本官还等着将名单呈上去,陛下要亲自主持此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话都不敢继续说,立刻去办事了。而四大书院的读书人们听了,更是一片欢腾,齐齐跪下。“陛下圣明!”
“谢陛下隆恩!”
而其中,就属荆子墨准备的最充分,他缓缓站起,随即说道:“陛下体恤民情,为国事分忧。”
“特地为我大奉天下读书人加开恩科,这本来是仁政。”
“却不想,这些贪官污吏,竟从中作梗,中饱私囊,令人不齿!”
“我等必为天下读书人们讨一个公道!”
这话说完,既是将锅完全甩给了礼部官员们,更是衬托了皇帝的仁义。皇帝的本意是好的,都是礼部官员念了歪经。听起来挺扯淡,但周围很多百姓们还真就吃这一套,纷纷议论起来。“我就知道,陛下宽以待民,善用人材,怎会出这样的事,都是礼部官员在胡作非为。”
“就是就是,听说这次殿试,皇帝发了很大的火,那些贪官走后门送进去的士子,陛下一个也看不上。”
“这番,陛下肯定要整治这些贪官污吏了!”
“陛下才即位两个月,听说去年的科举,比这次恩科还黑!”
这些议论声,叶经纬自然也听得到,他不动声色,而是看了荆子墨一眼:“荆才子,你此番只是状告,证据还未言明,怎可胡乱非议朝廷命官?”
“本官警告你一次。”
叶经纬轻拿轻放。“草民知罪。”
荆子墨微微一拱手,以表谢意。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这之后,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在闫老安排的锦衣卫探子的推波助澜下,把殿试上发生的事传的神乎其神,越说越离谱。什么皇帝三问,令殿试读书人哑口无言。什么皇帝盛怒,拂袖离去,而礼部官员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将这些关系户推出来。连带的,榜单上的士子们,名声也跟着臭了大街,出门都不敢提自己名字。可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却是不敢有半点乱言,甚至迫切希望皇帝亲自主持此案,将此事混过去。...下午。首辅府上。原本的早朝,因为恩科风波而推迟,萧宏业也只能等在首辅府上。然而,不过是一天时间。昨天,萧宏业还在得意洋洋,今天便是阴沉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过了一会,萧宜年进来大堂,神情焦急。“爹,方尚书那边派人问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还有礼部的官员,现在各个是人人自危,若不是爹你让我派人将他们打回去,咱们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萧宜年焦急不已。“这帮人都是猪脑子?”
“这时候跑来求我,能有何用?”
“若早听我的劝,不要做的那么明显,会有此时的心虚?”
“这种时候,我更不能保他们。”
萧宏业气的将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吓了萧宜年一跳。“爹,难道皇帝真敢对礼部开刀?”
“光是这些百姓非议,又有何用?”
“再说了,单就是这批榜上有名的士子,他们背后的力量,也是皇帝不得不考虑的。”
萧宜年心急如焚,肉痛不已。他已听出父亲明哲保身的意图。“笑话!”
“此事若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如何能传播的这么迅速?”
“若皇帝手上没有证据,如何敢派人将此事推广?”
“若只是百姓非议,那当然没用,但更主要的是天下读书人之心。”
萧宏业看的清楚,此时摇着头不禁长叹:“我还是小觑了皇帝。”
“我等与皇帝斗,所占的优势,无非是对朝政的把握,地方的根基..”“这些人,皇帝不能杀,也杀不完,若杀,就是逼所有人造反。”
“所以,皇帝才选择加开恩科,拉拢读书人入朝为官,引为他用。”
“这才有我落在恩科这颗子,搅黄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