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领导，这边按您的要求，全部搞定了。”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卑微的说道。
“张凯卫没为难你？”
电话那头，是刘清的声音没错。
她认为张凯卫不在周围，连说话的音调都懒得伪装了。
中年男人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张凯卫，看见他赞许的表情，男人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没，没有，张导可配合了。”
张凯卫瞬间眉头紧锁。
“不，那个姓张的家伙看见我们把设备拉走，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哈哈哈，干得不错，就是可惜我不能在现场看到他的惨状。”
“您说的对。”
“好了，结束后别忘记把你那身假行头扔了，还有那些设备全部出售，就当作你的辛苦费，挂了。”
“嘟嘟嘟。”
张凯卫看着电话挂断，停止了录音，然后笑眯眯的注视着中年男人，指着身后的卡车说。
“干得不错，你的辛苦费你打算怎么处理？”
“呵呵呵，当然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说完，中年男人就安排他手下的那批人，把设备重新搬回原处。
片场中的众人只瞧见张凯卫两人的身体接触，但具体的聊天没有听清，现在看见自己的设备工具，都被小心翼翼的运了回来，内心的震动自不必多说。
“你们知道张导手里的卡片是什么吗？”
“就是温泉会所的贵宾卡，我也有一张，那个男的肯定是被权色交易收买了。”
“可别搁着扯淡了，一张贵宾卡能让导演一转攻势，你看那男人现在的模样，就差点被吓得要给导演舔鞋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的导演，是坏猴子工作室的人吗？那张名片是身份的象征，被称为顶流影视圈的通行证。”
“怪不得，我说刘清怎么会出现在剧组，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叶诗诗回到导演的帐篷里，抱起一旁正在玩耍的叶数，悄无声息的站在人群之中。
下一刻，急促的警笛声响起，中年男人好似惊弓之鸟。
“你不是说不举报我们吗？”
张凯卫摊手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看我有时间去拨打报警电话吗？”
“王八蛋。”
中年男人骂了一声之后，赶紧招呼手下发动卡车，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踪影。
张凯卫看见躲在人群中的叶诗诗，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必然是她的手笔。
大学时期，两人成双成对，遇见麻烦的时候，张凯卫总想着息事宁人。
而每次，叶诗诗都会对欺负他的人加以报复。
只有一次例外。
几个星期前，张凯卫向宁昊推销剧本的时候，受到了众人的讥讽，叶诗诗没有出手。
现在，她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张导威武！”
片场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
“张导！”
“威武！”
瞬间众人随声附和。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拍摄现场的街对面，是一栋居民楼，突然冒出了一句谩骂，众人立刻道歉闭嘴。
“好了，今天辛苦大家了，不早了，收工，明天下午再出工。”
“哈哈哈，张导威武！”
“你们再吵我就报警了！”
……
路边，张凯卫吃着已经放凉的盒饭，看着沉睡在叶诗诗肩上的叶数，抱歉的说道。
“对不起啊，今天没能好好照顾数数。”
“没关系，她自己玩得可快乐了，要是你太忙的话，明天我就不带她过来了，省得添麻烦。”
“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诗诗笑了一声，尽管她的面部被遮挡，张凯卫也能想像出她灿若星河的微笑。
“今天晚上闹事的家伙，应该是你那位女主角指使的吧，你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的脾气。”叶诗诗说。
张凯卫将筷子插在米饭上，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按你的脾气来。”
……
深夜，张凯卫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内。
虽然他现在算得上是百万富翁，但还没有重新租房子的打算。
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让顾长青把偷拍的视频发给他，加上他偷录的语音，整合到一个文件内。
坐在电脑椅子上，张凯卫酝酿着情绪，想象过去多少年来受尽的屈辱，没一会，泪水打湿了眼眶。
打开手机微讯，找到与宁昊的聊天框，他先把“犯罪证据”发给宁昊，紧接着，按着话筒，声泪俱下。
“宁导，你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你的侄女因为在拍摄现场与我产生了口角之争，一气之下罢演，导致整个剧组紧急赶往下一个拍摄现场，重新拍摄。”
“这也就算了，谁知道她居然背地里找到了一个社会人士，让他冒充成执法人员，你要知道这可是犯罪啊。”
“这个假冒的家伙，利用他的恐吓和威胁，不仅对我拳打脚踢，还把剧组的设备全部没收。”
“要不是有警察的帮忙，我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居然是叶数。”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苏城森林》拍到现在，连片子的二十分之一的量都没拍完，实在不行我把一百万退给您，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呜呜呜。”
“呜呜呜。”
“嗖。”
语言发送，张凯卫抹掉眼泪，神色冷漠。
其实从一开始，他觉得刘清只是大小姐脾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刘清已经无药可救。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凯卫甚至有一丝庆幸，终于她原形毕露，被他抓到了把柄。
一个足以让刘清彻底扫地出门的把柄。
如果说宁昊得知此事还能无动于衷的话，张凯卫就会退出坏猴子工作室。
这不是冲动之举，而是他认为一个无底线纵容人情关系的地方，势必不可能发展长久。
所以，从得知刘清是始作俑者的时候，张凯卫脑海中便有了计划。做好了一切最坏的准备。
对付卑劣的人就要用卑劣的手段。
叶诗诗从来没看透过他，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发生过一系列鲜为人知的往事。
阴暗，曾经一度躲藏在他诸多性格的角落里，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它才会站起来保护他。
如今，他想要做一个成功的导演。
就必须把这个性格摆在重要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