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大赛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剧本题材、长短限制，直到两位导演全部完成剧本为止。
张凯卫自从高考结束之后，上一次参加如此紧张的考试。
还是考驾照的时候。
而现在，决定命运的时刻再一次来临。
他的对手不再是成百上千的同辈，他的对手只是一个老人。
但不一样的是，这位老人象征的是压在青年导演上，让无数导演无法呼吸，无法跨越的大山。
这座山的名字，叫做“垄断”。
此刻，现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
张凯卫知道，大部分人是想看他的笑话，看他的热闹，只有少部分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但这些，都无所谓。
他要用实力让所有人对他改观。
“比赛开始！”
主持人一声“哨响”，现场气氛瞬间被顶到高潮。
张凯卫闭上双眼，重重呼吸，他的耳边噪声消失，内心变得无比的平静。
半晌。
他敲出剧本的名称《无间道》。
“啪啪啪。”
随着他的指尖飞舞，《无间道》的剧本内容跃然纸上。
旁边，陈歌歌还在悠闲的提笔浓墨。
他们两人距离很近，陈歌歌能够听见急促的键盘声，但他毫不慌张。
“年轻人，总是心急……”
舞台下方。
几百名观众能够通过大屏，看清楚两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编写剧本的详细内容。
节目组为了增加节目效果，特意安排了两人的现场直播。
“《无间道》？好奇怪的剧本名字。他好像是打算写警匪剧情，一看就知道完蛋了……”
“我还以为这年轻导演有所准备呢，没想到准备的剧本，竟然是上世纪流行的玩意。”
“还是陈导有水平，他的剧本名字一看就有水平。”
“《道士下山》。”
“怪不得陈导需要笔墨纸砚，原来是为了沉浸式创作，让自己的思绪与剧本的故事背景环境融合，强！”
“……”
舞台下方的角落里。
汤微身穿黑色紧身衣叉手站立，她的目光正对着舞台上方的大屏，眉头不由得紧锁。
当她看到陈歌歌要写《道士下山》剧本的时候，心中已经认定，张凯卫必输无疑。
原因很简单。
她看过《道士下山》的剧本。
早在三年前，陈歌歌导演就曾拿这个剧本，想要汤氏集团投资，刚巧汤微大学放假回家，看到了父亲桌面上的《道士下山》。
闲来无事，她翻看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她瞬间就被里面的故事吸引，连声赞叹好剧本。
等她父亲归来的时候，她还极力推荐说一定要投资这部影片。
但当时，好像是说剧本故事还不够完整，投资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陈歌歌又把它搬上舞台。
“好手段，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要利用节目来打广告。”
汤微呵呵一笑。
陈歌歌打得如意算盘，已经被她猜透。
这位老导演，两三年还没拍摄新的电影，如今正在筹备的新电影，就是这部《道士下山》。
他假装这部剧本是在今天创作出来的，利用小部分剧本，顺势打败张凯卫，让剧本先获取一部分流量。
然后，再将整部剧本电影化。
那时，观看过节目的人，也都会变成《道士下山》忠实的影迷，必然保证了电影的票房。
而事实上，这部电影剧本恐怕早早就被完善，今天才拿出来罢了。
“大叔，你要输了……”
汤微是现场唯一知道《道士下山》厉害的人，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现场。
那边，陈四城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他今天早些时候，向宁昊说明了节目中发生的事情，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还没给张凯卫说。
宁昊出于明哲保身的想法，说张凯卫要是输了，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他踢出坏猴子工作室。
陈四城没把消息告诉张凯卫的原因，是因为害怕他接受不了，影响比赛现场的发挥，从而还没开始比赛就输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和张凯卫成为了朋友，心中不由得担心。
他虽然知道张凯卫异于常人的编写剧本的能力，但面对陈歌歌这样的老牌导演，他觉得取胜的几率太小。
“早知道，拼死我也要拦住他，我居然还帮他讲话，纯属火上浇油！”
陈四城无奈叹息，只能心中默默祈祷，宁昊说得是气话。
在他心中，也认为张凯卫输了。
汤微和陈四城，身为现场对张凯卫了解最深的人，都对他取胜，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更别说其他人了。
……
时间一点点流逝。
现场的大部分观众，因为忍受不了长时间的等待，选择了离开。
在他们看来，胜负已定。
半个小时，张凯卫写了接近四千字的剧本，才刚刚介绍到主线，故事脉络不够清晰，云里雾里。
在观众看来，他只是码字速度有点快，但写的东西，水平和质量太低，完全是在水字数。
反观陈歌歌那里，仅仅写了还没有一千字，但是开局制造悬念，故事直切主题，文笔清爽干净，堪比文学名著。
渐渐的，观众越走越多。
留在现场的，不足百人。
这些，张凯卫一概不知。
他初登舞台的紧张，随着他奋笔疾书，已经一扫而空。
他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啪啪啪。”
键盘声时而激烈，时而轻缓，张凯卫就像一个钢琴演奏家，键盘是他的琴键，屏幕的是他的乐谱。
他越来越兴奋。
电脑上的字符，变成了五线谱上一个个乐符，他畅游其中，神游四方。
“要来了……”
《无间道》的剧本，张凯卫脑中的记忆只有其中四分之一，这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他唯一依仗的，就是剧本中超级金句加反转。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算命的说，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相信，我认为出来混是生是死要有自己决定。“
“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
“……”
张凯卫故意在写剧本的时候，把其中的金句，留在最后的时候才补充上去。
这时，他是一个围棋手。
当神之一手落下，《无间道》剧本活了。
台下，有一位观众注意到了张凯卫的举动，他先是愣了一下，回味张凯卫前面所写的内容。
半晌，他暗暗说道。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