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声下夹杂着一种奇怪声音,这声响极为的空洞,不仔细听压根听不见。
王超将手机音量调高了一度,怪声似乎从头到尾都在,中间间隔的时间不长,类似长鸣的汽笛。
锦州在内陆,周边并没有很宽的河道,即便是靠着泾河,也只能渡些小吨位的渔船渡船什么的,游轮货船什么的压根进不了界内。
王超打开电脑,透过卫星地图查看整个锦州界内的地形图,顺着河道边上找,能符合背景声音的地方都相对的较远,位于临州边界。
青州与连州边界都是互通的小河道,这些河道汇聚在一起,流入琼江。
琼江往南走就是中州地界,张莉要想藏人,又能便于自己在酒吧卧底的话就不可能把欧阳如静送去青州或连州边界,为就近看管监视,只有放在身边,眼皮子底下,所以,背景里出现的汽笛声或许是其他类似的声音。
王超将录音发送袁飞鸣,让他把背景声音提炼出来,这样可以更有效的分辨出怪声的来源。
长时间的等待,王超坐立难安。
几个小时过去,王超没有等来袁飞鸣的电话,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苏泽义找到了。
说起这事也是偶然,小陈与吕达在路边摊吃饭,遇到个人贩子,两人跟着他找到了老窝,发现苏泽义,当下就把人给捞了出来。
小陈发了苏泽义的视频给王超,孩子状态看起来不好,脸色发青,像是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一直大喘气,感觉要死了似的。
王超当即让两人把孩子送去药铺,正好苏颖也在那边,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拿下。
王超撂了电话,给袁飞鸣发了条消息后就匆匆赶往药铺。
两个后,太阳落山,黑夜降临。
镇上亮起了灯,一些铺子准备关门打烊。
王超停好车觉着奇怪,平日里店铺没个十点是不会关门的,今个怎么那么早,六点到就不做买卖了,奇怪的很。
走进铺子向伙计打听,才知道今天是中元节,镇上的人都迷信,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所以早早的关了门。
中元节,鬼门开,百鬼夜行的大日子。
这一天,鬼魅入阳,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无冤无仇的乐逍遥。
伙计说完,拿着木板挂上了窗棂,顺手在窗缝上贴了张黄符。
符纸上的朱砂还没干透,在灯光散发着血一般的光芒。
王超大步走进药堂,听得苏颖低低的的哭泣声,转过屏风就看到她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哭得跟泪人似的。
鲸落面无表情的站在苏颖身后,双臂抱胸,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
张小军先发现王超,冲着他做了个手势后,与小吴说了两句话就往药堂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王超没见着药铺老板,老头也不再他的榻榻米上,店铺里就两个小工和一个药师,也没个能主事的人。
休息室里,张小军朝着原先苏颖住的那间挪挪嘴,“苏泽义就在里面,不过情况不妙。”
苏泽义生下来身体就有缺陷,一直靠吃药为此生命,每三个月住次医院,住一次半个月。
现在连着断了这么多天的药,孩子的命难保。
王超隔着门看了眼躺在床上干瘦的小男孩,面色发青发黑,看他喘息的样子也就比死人多口气。
“活不过今晚了。”张小军补了一刀,“这话不是我错的,药铺老板说的。”
“救不活?”王超心情复杂,这人刚找回来就告诉他快死了,这不是老天爷存心耍着他玩呢。
张小军阴郁的摇摇头,欲言又止的瞅了王超一眼,这话到了嘴边不说,急的王超想揍人。
“说!”王超紧锁眉头,
张小军被瞪的缩起脖子指了指最里间,“也没说完全不能治,就是等你个准信。”
王超挑起眉一巴掌拍在张小军的后脑勺上,“这事不早说。”
走到的最里间一直锁着门,今天倒是大门敞开,凉风阵阵,吹得人一身清爽。
王超对着门板敲了敲,屋里就老者一人,盘腿坐在床上。
老头缓缓睁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王超进屋坐下。
“老先生有法子救那孩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老者不及王超那么迫切,他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嘘出废气后道:“你与那对母子非亲非故,为了陌生人背债,是蠢还是愚?”
“得与失总有个先来后到。”
老者应了声,摸着胡须眼神飘忽起来,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你能请动老顾是你本事,说说你是怎么请他出山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就是个一座金山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更别说出山了。”
王超想了想,这话听起来无害却也是道送命题,要不是先前小弟无意听到老者与药铺老板的对话,他也就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现在,王超不敢这么做。
“不着急,你慢慢想。”老者像是看出王超的心思,笑呵呵的跳下床,“我这地一般鬼神进不来,想从我手里夺命也没那么容易。”
王超一愣,老者背着手走出门外。
“好好想,好好答。”
平平淡淡六个字,敲打在王超的心坎上,他不淡定了。
老者像是看穿了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看明白,是试探,还是警告?
王超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老者无形中给他带来的压迫实在是太深刻、太真实。
杵在原地许久,王超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出了门,回到大厅,药铺老板正在与苏颖说着什么。
王超与老板点头示意后,走出药铺,他没做任何停留,直奔后山。
后山不高也不深,整片山头被树农承包,片片林子又高又密,显得后山格外阴森。
王超随着一路标记翻过山腰拐上左侧一条小径,绕道后山的背面。相比前面的绿树成林,这里就荒凉多了。
山背不见阳,到了晚上空气的湿的,脚下泥土松软,一踩一个脚印,走不了多远裤腿都能湿一片。
越往上的路越不好走,看了下山洞的位置,手脚并用的从山体上爬了上去,节省了很多时间。
山洞外,林潇和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坐一块,分着吃干粮。
听到动静,林潇敏锐的站起来,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冲着那两小伙做了个躲避的手势,蹑手蹑脚的朝着晃动的草丛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