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顾家父女,武胜男情绪有点低落的抓着杜衡的手问道,“老公,你能行吗?”
杜衡轻轻笑了一下,答非所问的说道,“这女的和你不对付,她现在变成这样,你真的为她难过?”
武胜男白了杜衡一眼,并轻轻捣了他一拳,“顾同学虽然喜欢和我置气,但那对我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孩子气。
现在人家都成这样了,要是治不好,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日子呢,你让她一个刚二十来岁的姑娘怎么过?
我又不是冷血无情的屠夫,看着她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杜衡叹口气,悠悠的说道,“如果治不好,那她的这辈子可能会有点短,不会有几十年的痛苦时间。”
武胜男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傻乎乎的问杜衡,“老公你什么意思?是说时间长了,她的脸就会自己好吗?”
杜衡失笑的摇了下头,“你这还真是一孕傻三年,我这么简单的话你都能理解错。”随即把实际的情况对着武胜男说了一遍,武胜男当即就睁大了眼睛。
杜衡拍了下武胜男的手,“行了,别担心了,我已经有想法了,但是我要先好好的思考一下,今天晚上,我可能要迟一点睡觉了。”
武胜男赶紧说道,“行,行,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
说着,还非常积极的把杜衡推进了新书房里。
第二天一早,杜衡刚上门诊,第一个进来的就是这对顾家父女。
“杜主任,我们来了。”这一次陪同顾同学一起来的,除了那位顾叔叔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不过看着这个女的和这位顾叔叔有点像,杜衡便猜她可能是顾叔叔的姐姐或者妹妹。
但是这都不重要,杜衡也没有和他们寒暄,而是再一次的要求看一下顾同学的脸。
一番揉捏拉拽之后,杜衡心里的方案算是定了下来,随即对着面前的几人说道,“针对顾同学现在的情况,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
要让她现在的面部神经、经络再次恢复活性,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以毒攻毒。”
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位顾叔叔可能会问自己,要怎么以毒攻毒。没想到这位顾叔叔也是一个行事干脆的人,直接了当的说道,“杜主任,医学上的事情我不懂,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就行。
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你直接给我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办。”
杜衡一听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多费唇舌的去解释了,当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顾同学办理住院。
这一次的治疗需要一些特殊手段,同时也需要针灸、按摩,还有汤药同步进行,所以住院治疗会方便一点。”
这位顾叔叔直接点点头,“没问题,杜主任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们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杜衡不在废话,直接低头开出了住院单,递给顾叔叔的时候又说道,“顾叔叔,你先去给顾同学办理住院。
随后,你要去找着买个烙铁。”
“烙铁?”这位顾叔叔从进门后,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听到烙铁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电视剧里,给犯人用刑的时候,那个放到火上烧的东西。
而此时身边的那个女人突然说话了,“烙铁?杜主任,你说的是不是熨斗?”
杜衡拍了一下脑门,“对对对,我们老家这东西叫烙铁,我也就说是烙铁了。”
女人对着顾叔叔笑了一下,“这你不用操心了,我家里有,我待会让保姆送过来。”
还不等顾叔叔高兴,等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是那种老式的熨斗,就是一个铁疙瘩,上面有个把手能拿,下面直接放到炉子或者火上去烧的那种。
你家里如果是那种加水或者是电的熨斗,是不行的。”
女人这时候也变的为难了起来,“这东西现在不好找吧?”
杜衡轻轻叹口气。
这东西确实不好找了,要是好找,他就不会让患者家属去找了。八壹中文網
杜衡想了一下,“也不一定非得用那种老式的熨斗,下面弄个铁块块,两三厘米厚,上面焊个把手,容易拿的就行。
对了,只要熟铁,不要生铁的,上面也不能有锈迹。”
杜衡这一次说完之后,那位顾叔叔咬了咬牙,“行,我待会就让人去找。”
杜衡点点头,“那行,那就先给顾同学办住院吧,我早上上完门诊之后,下午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直接开始治疗。”
“麻烦杜主任了。”这位顾叔叔随后便带着顾同学两人走出了病房。
看到他们离开,杜衡也就不在多耽搁时间,让助手开始下一位的患者。
曹柄鹤刚刚准备和吴主任一起去查房,还没走到查房的人群里去呢,就听前台叫他,说是有一位住院的患者,让他去处理一下。
曹柄鹤走过去和吴主任说了一声,然后就去看病人的情况。
只是第一眼看到那位顾同学,他的心就勐然的颤抖了一下,这是被吓的。
而后,他就皱起了眉头。
跟在杜衡身后的这段时间,他也是有意识的,在学习杜衡已经成体系的东西,治疗中风就是最好的内容。
所以眼前这个姑娘的情况,他一眼就看出是面瘫。
但是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和他最近看的面瘫资料里的那些图片,有着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具体是哪,可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等到护士忙完,他便直接上前做检查登记。
而这一上手,再回想之前看到的资料,他就明白过了,这不是面瘫。
所谓的面瘫,是面神经瘫痪,是暂时性的不工作了,但其根本是好的。
可这姑娘的脸部,光是手的触感就明确的告诉他,脸部肌肉纤维已经没有弹性,失去活力了。
瞬间,他就想到一种可以直接作比对的东西,那就是超市里卖的带皮猪肉。
这姑娘的脸,就和那些带皮猪肉一个模样,松松垮垮中,透露着死僵僵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接下来的就是面部肌肉坏死啊,一旦出现坏死。
。
曹柄鹤心中一惊,顿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他没有丝毫的表露,只是做完检查和登记后,便出了病房,然后直奔护士台,“胡姐,刚那个病人是杜副主任收的?”
护士台里的护士头也不抬,忙碌着写自己的东西,“肯定是杜副主任收的啊,要是秦医生收的,你感觉他会让到你的名字下面?
想什么美事呢。”
曹柄鹤得到准确的答桉,第一个念头不是杜衡要害自己,而是觉得杜衡这一次可能看走眼了。
神经坏死,和神经瘫痪,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后果根本不一样的。
他这会想给杜衡打电话,但是他知道,杜衡上门诊的时候,到了诊室手机都是静音的。而且杜衡现在每次的问诊量很大,他也没有时间看手机。
不得已,曹柄鹤只能先去找吴主任,让吴主任先确认一遍,他怕自己给看错了。
好不容易等到吴主任查完房,曹柄鹤找准机会,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吴主任也不耽搁,也去看了一下顾同学的情况。
而顾同学和他爸爸,看着又是主治,又是主任的上门,还以为是杜衡特别交代的呢,便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很配合的做了检查。
出了办公室,吴主任也不自信了。
他确实觉得,这个姑娘的问题,不是面神经瘫痪这么简单。
但是杜衡又给他一种,不可能犯错误的主观意识。
这就让吴主任有点烧脑了,一时间还真有点拿不定注意。
可这个问题又很关键,必须得弄明白。
神经瘫痪,这个可以用药物,用按摩等手段,慢慢的刺激恢复。
而肌肉、神经坏死,在现在的认知中,是不可恢复的,在保命的前提下,手术切除是唯一的选择。
现在这姑娘的脸,虽然还没有到坏死的那一步,但是丧失活性这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坏死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这要是没弄清楚,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吴主任搓着牙花子想了半天,最后看着曹柄鹤说道,“这样,你跑一趟门诊,当面问问杜副主任情况。
如果他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不要打扰他,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他自己也不知道,忙中出错了,那。
。那我出面,去和家属谈。”
曹柄鹤答应了一声,但是内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吃味。
按理来说,他才是和吴主任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老师兄关心爱护自己,这才是正常的模式。
但是现在,你听听吴主任说的,他居然要出面帮杜衡,帮一个和他基本没关系的人擦屁股,这让曹柄鹤这样的亲师弟,怎么可能不吃醋。
但是吃醋又能怎么的,屁用顶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才是第一位的。
到了诊室,曹柄鹤等到前一个患者离开后,赶紧的进到了诊室里,并随手把门关了起来。
杜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喝口水,但是对曹柄鹤关门的行为,还是有点疑惑,“关门干什么?”
曹柄鹤赶紧的上前,“刚才科里收了一个面瘫的患者,你知道吧?”
杜衡笑着看了一下曹柄鹤,“知道啊,我送过去的。”
“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个患者面部可能不是神经瘫痪。”曹柄鹤小心的措辞。
这一下杜衡算是听明白了,呵呵笑着说道,“我知道,面部神经几乎失去活性。”
曹柄鹤惊住了,“知道你怎么还收进来啊,这已经没救了的。”
“谁说没救了?”杜衡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这个患者现在的面部神经,只是失去了活性,但还没有到坏死的程度。
九死必有一生,只要激活放大这一生机,这姑娘就还有的救。”
曹柄鹤拍了一下手掌,“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一生从哪里找?别说九死,就是占到六七成,也是必死的局面啊。”
杜衡却是一点都不慌,平静的说道,“生在死中求,哪里出现了问题,那么那个地方,在没有彻底失去生机之前,必定有着一线生机存在。”
说着,杜衡有点古怪的看了一眼曹柄鹤,“你是怕出问题吧?
要不这样,这个病人就放我的名字下面?”
曹柄鹤使劲的抿了一下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担心。”
“这个你自己看,我自己现在是收人已经超了,所以我就直接给你推过去了,你要是有其他想法也不要不好意思,直接给我转回来就好。”
“算了,我就是怕你可能人多,忙中出错了,才过来问一句而已。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曹柄鹤对杜衡还是有信心的,见杜衡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出了诊室,不在打搅杜衡的看诊。
忙碌了一早上,杜衡赶紧吃了午饭,便去眯了一小会,等把精神养足之后,他才往病房的位置走去。
下午的治疗,有一定的危险性,他必须保证自己精力充沛才行,任何一点失误,对顾同学来说,都是要命的伤害,会断了她唯一的求生希望。
“杜主任你来了。”
杜衡刚到病房,那位顾叔叔就率先问好,一点点都不像是一个大领导。
杜衡简单的聊了两句后,便问道,“我要的东西你们找好了吗?”
早上一起来的女人赶忙说了一声,“找好了,就是你说的那种老式熨斗,可不容易了,从胡同里掏出来。
这东西现在从楼房这边,还真就没有的。”
说着,便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塑料袋。
随即,一个前尖后方,中间带有弧形的铁熨斗就出现在了杜衡的眼前。
杜衡眼前一亮,这玩意就是自己脑海中的东西。
伸手接过来,手中就是微微一沉。
别说,这东西还挺重的,少说也得五六斤的样子了。
而这种东西拿到手里,杜衡就知道,今天这活儿,危险不说,还很累人。
但是在正式开始治疗之前,他还是得先把这东西拿顺手才行,彻底掌握了它的重量,自己才敢用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