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年多,陈木清每周都往返于京城与冰城之间,只要有时间就追着顾卓然跑。
哪怕顾卓然始终坚定地拒绝他,他也如同听不懂般,做着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一切。
大概半年后,小姑的想法逐渐也没有之前那般坚定了,但是自始至终,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人生总共能有多少个九年,小姑心里怎么可能不埋怨?
小姑一直是一个马拉松爱好者,时不时地还会参加百公里越野赛。
一次,小姑和朋友去参加一山区的百公里越野时,突发意外,遭遇极端天气,当地气温骤降,导致小姑等二百多人失联。
顾卓成当时正在国外,得知此事第一时间联系了陈木清,陈木清马上抛下一切去找小姑。
陈木清在出发前还立了遗嘱,遗嘱内容是:将名下所有财产,无条件赠与顾卓然,若是顾卓然发生意外,自己也此去无回,名下所有财产,赠与顾家二老养老使用。
最终,奄奄一息的小姑顾卓然被陈木清和搜寻队找到,陈木清将小姑送到医院抢救,工作也不管了,只守在小姑的病床前,最后小姑康复,二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经历此番生与死的考验后,二人决定余生一定要携手共度。
周岁听完小姑的爱情故事后,感慨于小姑与小姑父二人感人的爱情,兜兜转转九年以后,二人还能重新走到一起,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缘分啊!
感慨的同时,周岁又想起了,曾经自己看金庸先生的《神雕侠侣》时,曾经就感慨郭襄的境遇,很多书迷对郭襄于杨过的痴情,既觉得惋惜,又觉得心疼。
正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因此很多人都说:人在年少时光,最好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
因为,若是在年少时光遇到了惊艳一生的人,倘若最终没有走到一起,未来所遇到的人,大概都不会再有少年时,相遇的那份悸动和欣喜。
好在,小姑与小姑父经历了千难万险,最终总算是可以解开心结,再续前缘。
顾景天见周岁,满脸感慨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们女生,是不是都特别喜欢这种爱情故事?”
周岁忍住破口而出的:我今年27岁,小什么小女生!
但是嘴上却说:“这么美好的爱情,谁会不羡慕呢?”
顾景天忍不住又问周岁:“这件事里,假如你是小姑呢,也会像小姑一样吗?”
周岁想到之前,自己与母亲的相处模式,由于自己处理问题时,优柔寡断而造成的各种问题。
于是认真地回答道:“我会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清楚,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哪怕答案是让我失望的,我也可以坦然面对,但我不会逃避。”说完,周岁似是松了一口气,大概这就是成长吧。
顾景天听完周岁的回答,笑着说:“巧了!我也是!”
周岁的同桌王妍姝忍不住心里暗暗激动,目光巡视顾景天与周岁的身上,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嗓子里就要冲出来的土拨鼠尖叫:天呐!真的是——磕到了!
此刻巡班的老秦,带着泛着幽光的眼镜,从后门的小窗口,已经观察了四人良久。
王妍姝正想看一下,走廊里是否有班主任老师的身影,突然就与秦老师这副,在教室里灯光的折射下,正在泛着的绿光,叠加了秦老师眼底那无声的责备,二人就这么“默契”地对视上了!
王妍姝倒吸一口冷气,“啊!”的一声就惊呼了出来。一瞬间王妍姝心底升起一种想法:“原来,这就是灵魂出窍!”
随之,秦老师慢悠悠地推开后门,从后门便走了过来,小声说:“这么专注?在开故事会吗?”
故事会的其他三位参与者,此时也是觉得,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五成。
四人赶忙都低头,坐正,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秦老师也径直走到了讲台,正色道:“你们作为尖刀班的学生,就必须得有尖刀班学生的觉悟,自习课的时间是让你们用来学习的,你们居然还在那儿,开上小会,聊上天儿了!”
看了一眼周岁,又忍不住的把语气放的轻柔几分,继续道:“还有一星期,咱们就要期末考试了,准备考个什么成绩给我看?准备考个什么成绩给你们家长看?准备考个什么成绩给另外两个文科班看?总不能成绩还不如他们,让人家说咱们德不配位吧!”
见一众同学都面露愧疚,低下了头,继续道:“名义上,咱们是高二了,但是这也是高一的最后一学期,你们就不想趁着最后一学期,暑假好好玩一玩吗?那咱们凭什么玩?难道不要拿出成绩吗?拿不出成绩,不怕暑假被安排家长各种补习班吗?还不赶紧好好学习,好好刷刷卷子。”
听秦老师说完这话,大家觉得斗志都昂扬了起来,周岁心想:“要不是辩论赛期间被秦老师训练这么久,我大概都不会识破您的套路了——胡萝卜加大棒!生产队的驴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你以为是累的吗?有没有可能是——整天吃老师画的大饼,消化不良,卷死的呢?”
不知是不是秦老师有透视周岁内心想法的能力,说完刚刚那些话,秦老师又看着周岁和顾景天二人说:“尤其是个别学艺术的同学,你们到了高二,自己知不知道专业课学习任务有多重?现在不抓紧时间,赶紧把文化课好好学一学,到时候专业课顾不好,文化课也顾不好,你们想考个什么样的学校?”
老秦的语气倒也不算十分严厉,并且道理说的也很清楚,所以作为班级唯二的两个艺术生,顾景天和周岁也是能听得进去的。
周岁劝自己,作为尖刀班的学生,自然要有尖刀班学生的自觉,老师说的都对。
秦老师见大家低头认真做题,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向后排,又看了几眼低头做题的周岁和顾景天,心里默默地想,到底要不要给再把二人串开一些?万一就是自己多心了呢?真!难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