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只觉得心头一滞,心尖传来一抹沉闷的疼痛感,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一瞬的困难。
他这是,要赶她走吗?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过?
“我不走。”
她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又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倔强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一定是因为他是她在失忆后遇到的第一个帮助她的人,她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难过。
“我欠了你的钱,我还没有还清我的债务,我不能走。”
傅景珩却觉得这话可笑。
可笑至极。
她要还清她的债务?
怎么还?
她不知她过去种种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而且,我还要跟你做笔交易。”
林飒继续说着,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傅景珩英挺的眉头瞬间拧紧。
交易?
关于什么的?
“我知道你身价不菲,看不上我的东西。”
林飒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钻戒,款式简单,上面的钻也不是很大,市价最多在十几万左右。
这还是今天警察让她去警局,告诉她这是在车祸现场找到的。
警察还说,事故发生后,当施救人员赶到现场发现还未彻底陷入昏迷的她时,她就一直在强调一定要找到这枚钻戒。
失忆后的林飒,根本想不起来这钻戒的由来。
后来还是在备忘录里知道这是她和她那渣男老公刚刚结婚时,他拿着他所有的积蓄为她买的。
即便这些年他们之间感情冷淡,她也在备忘录里多次指控渣男的出轨,可这枚钻戒却被她一直小心的珍藏着。
由此可见,渣男老公在她心里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的。
“我也知道我现在欠你的钱,不好再向你开口借钱。”
“那我就把这枚钻戒放在你这里做抵押,你先给我点钱,我有急用。”
林飒不否认,在从警局拿到这枚钻戒时,她心中确实有种如同触电般的酥麻感,似乎有记忆要翻涌出现。
但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中。
渣男就是渣,渣男更不能留。
他对她的好,肯定都是为了她的‘无价之宝’,清醒的她才不会被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迷惑。
傅景珩又岂能不认识这枚钻戒?
与她结婚前,他羽翼未丰,实力不足,但他也知结婚是终身大事,需要定情信物。
他便在送她回去的每一个夜晚,去做零工,做兼职,将赚来的钱全部存起来,待他们结婚的前一夜,去商场买了这枚只值十几万的碎钻。
当他们去领证的那一日,当他把这枚戒指拿出来的时候,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她开心的抱着他说,她很喜欢,她会一辈子珍藏起来,当成心上的宝贝。
如今——
她却要把它还给他。
还以此为理由问他要钱。
她会缺钱吗?
谁人不知,偌大的白城,林家是首富。
林飒的父亲更是将她当成心尖宠,她想要什么,不是捧着送到她面前?
嗤笑一声,傅景珩眉目染上一层化不开的悲凉。
要钱,只不过是她一个嘲讽他的借口吧。
像当年一样嘲讽他,根本配不上她。
嘲讽他这戒指,是她见过最小的。
接过戒指,傅景珩墨黑的瞳仁里再无任何感情,他淡漠至极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语气更是凉薄:“你想要多少?”
林飒能感觉到傅景珩在接过戒指之后,周身的气息就变得阴郁和悲凉起来。
可她不知为何。
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会让她觉得心头堵塞。
她强压下这股不适,才开口回着:“十万。”
“好。”
傅景珩直接答应下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飒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没有解决了燃眉之急的欣喜。
她只觉得心口堵塞,连吃饭都没了胃口,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房,她便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十月的夜晚,天气微凉,林飒洗漱好之后便坐在阳台。
空气中带着潮湿,待会儿怕是要下雨。
林飒在阳台坐着,本想趁着安静,理一理今日脑海中浮现的凌乱画面,却不知不觉在躺椅上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轰隆——’一声,电闪雷鸣,秋雨倾盆落下。
林飒猛然被惊醒,裹紧身上的衣物回到房间里。
她不害怕打雷下雨,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就准备入睡,却忽地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似乎是有东西落地。
林飒瞬间打起精神,屏息凝神的注意楼下的动静,似乎是傅景珩房间传来的声响。
“哐——”
又传来一阵响声。
林飒快步下床,来到一楼傅景珩的卧室前,紧张的敲着门:“傅景珩,你怎么了?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