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涛听到我的喊声,一步就冲了上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硬把她拉了出来。
“疼疼疼~”女人皱着眉头说道,“你弄疼我了。”
杨光涛看着一脸娇怪的女人,丝毫不去理会她,冷着脸说道:“出去!”
这一次两个女人不再纠缠,悻悻地离开了。
杨光涛一把拉出了申晓勇,拉到自己面前,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申晓勇缩着脖子,眼神怯怯地看着杨光涛。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你刚才说什么了?”杨光涛突然开口问道。
“没......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老婆,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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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晓勇看上去很是乖巧害怕,实则完全不慌。他脸上的表情都是演出来的。
杨光涛又盯着申晓勇看了两眼,扭头对我说道:“景皓,给他做个全身安检。”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也管不了有没有手套了,徒手就上前把申晓勇从上到下摸了一个遍,就连鞋子都给他脱下来看看了,才重新让他穿上。
整个检查过程,我不敢有一点马虎和遗漏,脚镣和手铐也重点做了检查。
家属传递刀片,看守民警被割喉的故事,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每次想到,我的脖子都凉飕飕的。
全部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东西,我这才对着杨光涛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异常。
杨光涛提了一下手里的约束带,让连着的手铐也跟着扯了一下,申晓勇吃痛,“哎呦”地叫了一声,看向杨光涛。
“我警告你,老实点,能带你出来奔丧,和你父亲告别,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你别不知好歹!再耍什么花招,别怪我不客气。”杨光涛目光凶狠,盯着申晓勇狠声说道。
申晓勇缩了缩脖子,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重新回到车上,驾驶员告诉我们,两个女人刚出来,自己就开车走了,什么也没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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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功夫去管那么多了,她们先走了才好,要不然,路上再闹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我和杨光涛都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结束这次离所探视的行程。
押解车重新上路,直奔火化场。
离开高速,穿过城区,按着导航的指示,来到了火化场。
远远就看见,申晓勇的姐姐和老婆,已经等在了前面。
下车之前,杨光涛让我给申晓勇重新带了手铐,这次换到了前面,不至于让他行动受阻,太过难看。
一下车,两个女人就迎了上来。
“你们可算来了,我父亲的送别仪式马上就结束了,再迟就赶不上了。”
看着两个女人着急,却也不敢靠得太近,我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两个人终于知道一点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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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场里停了很多车子,远远看去,也聚集了不少人,我和杨光涛带着申晓勇,跟在两个女人后面,朝停放尸体的地方走去。
火化场分为几个部分:前面是供逝者家属组织送别仪式的礼堂;后面是停放尸体最后一站的等候厅;再往后就是焚尸炉了,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
现在申晓勇父亲的尸体,已经举行完了送别仪式,停放到了等候厅,就等着让申晓勇见这最后一面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听到名字,就感觉阴森森的,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跟着两个女人,一路来到等候厅。
推门进去我就愣住了,等候厅不大的地方,横七竖八的放着几辆带轮子的平板支架,上面就是等着被火化的尸体。
有的尸体上套着尸袋,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有的尸体穿戴整齐,看上去还比较体面。
可有的尸体,直接赤条条的放在那里,皮肤惨白;有的尸体不知道经历了车祸还是尸体解剖,很多地方看得到扎眼的麻线穿缝的痕迹......
我脚下一时挪不开步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看着大冬天,依然飞舞在空中的,几只格外大的苍蝇,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只感觉一股怪味在往鼻子里钻,我皱着鼻子,巴不得关闭整个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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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跟在我身后的申晓勇,不等我的命令,已经朝着一个老妇人喊出了声。
“我来完了,妈!”申晓勇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顺着申晓勇的视线看过去,在等候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头上戴着白布,身子佝偻地站在一辆平板车前。
平板车上躺着的男人,应该就是申晓勇的父亲了。
“勇阿,你可算来了,你爹等着你呢。”老妇人一见到申晓勇,哭天抢地地就迎了上来。
“爹~”申晓勇也夸张地哭喊着,不受我们控制地朝尸体奔过去。
脚上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也丝毫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我手还死死地拉着申晓勇的胳膊,这时杨光涛却喊了我一声,示意我可以放手。
我这才放开了手,任由申晓勇奔过去。
“啊~是儿子不孝呀,爸爸啊”申晓勇踉跄着扑在了平板车上,拉着尸体的手,大声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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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此情此景,不管是否是申晓勇的真情流露,我都感觉心里一酸。
最痛苦的事情,也就是生离死别了吧。
两个女人也跟了过去,和申晓勇母子抱在一处,哭得悲痛。
我和杨光涛只得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痛哭。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家属和戒毒人员接触了。
要是这个时候走上去把他们拉开,不让这个儿子倾诉心里的悲伤,多少有些不尽人情了。
“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怕我走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那我这一路上,都得提心吊胆呀......”老妇人哭的大声,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悲怆的哭喊,我听在耳朵里,也感觉一阵气闷,受情绪感染,险些就忍不住,要留下眼泪来。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老人,朝着申晓勇一家走过去。
“晓勇呀,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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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孝子,多少仪式等着你完成,你不在,你父亲这一路上怎么走得安稳?”
来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围在了申晓勇一家周围。
从他们的一些服饰特征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都是少数民族,应该也是申晓勇的三亲四戚。
申晓勇一一回应着众人的话,我甚至看到有人在拉扯他的手铐。
我和杨光涛就这样杵在门口,多少是有点煞风景。杨光涛不停地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光涛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申晓勇,时间差不多了。”杨光涛看着一群人好像有说不完似的,忍不住出言提醒申晓勇。
可人群里,时不时传出悲怆的哭喊声,你方哭完我方哭,声音此起彼伏,气氛已经被他们烘托到了极致。
根本没有人听到杨光涛说话。
杨光涛重重叹出一口气,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焦躁。
而此时,仍有人陆陆续续来到等候厅,竟然都是申晓勇家的人,但不再是老人,而是以年轻人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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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杨光涛提高了声音喊道:“申晓勇,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一次有人听到杨光涛说话了,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却还是不见申晓勇,有要过来的意思。
“申晓勇?”杨光涛喊着就要朝人群过去。
申晓勇那年迈的母亲,却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警官啊警官,你们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吧,呜呜呜。”
老妇人边说就边要往我们面前跪,杨光涛赶紧伸手拦住了老妇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