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表演小分队”来到候场区,一个个都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哪里还有一点当初紧张无措的样子,真是一天一个情绪。
除了参演节目的演员,候场区还站了很多民警,帮忙维护秩序。任何时候,安全稳定,都是场所的第一要务,不可能因为开展晚会,就忽略了安全。
要知道,戒毒所里,可不全是严良和、胡其权这种尚明事理的人,也不全是马保国、吴凌峰那种不太聪明,但还算老实本分的人。
戒毒所里,可不乏心怀鬼胎,如之前蔡宏那样的人;更有如同张建国一样,精神、心理存在问题,状态不稳定的人。
越是热闹的时候,越要防着这些人跳出来找事情。
所以今天的警力配置,不单大队的民警,机关科室的民警也全都来了。分到各个环节,各个部位维护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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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台上领导正在讲话,后台几个经过培训的男女民警,十分随意且快速地给每一个演员打上腮红和口红。
这样的节目现场,因为演员阵容的特殊性,也无需追求尽善尽美,打上腮红和口红,只是为了让演员在强光下,显得更加精神,气色更好。
领导致辞完毕,节目正式开始。
按照预先确定好的顺序,由雨城学院学生带来的舞狮表演,作为开场节目,点燃全场气氛。
节目一个接一个的进行着,今天不管是一大队还是二大队的演员们,都有如天助,高标准地完成了自己的节目,赢得满堂喝彩。
节目最后的大合唱《从头再来》,效果震撼,仿佛唱出了无数戒毒人员深藏心底的期望,看成败,人生豪迈,也希望可以从头再来。
作为观众的戒毒人员,有的热泪盈眶,有的沈默不语。这些自己身边的戒毒同学,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登上了舞台,展现了自己。
这就是改变的力量,人人都看得见,这种改变的力量,会在戒毒人员里蔓延。这场晚会过后的一段时间里,人人都会接收到这股拼搏、向上、改变的力量。
今天来到会场的戒毒人员家属,更是对自己的亲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他还可以这样,原来他也可以做到。
从干净整洁的内务卫生,到现在震撼人心的节目表演。从毒根深重的瘾君子,到如今健康向上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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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们同样表情复杂,有的人大感宽慰,以前在他们眼中,早就没有救了的人,现在又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有的家属哭做一团,那个他真的变了,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戒毒两年,真的能学到东西,只希望他真的戒毒成功。
表演完节目的演员们,来到后场疯狂地庆祝着,这一刻,他们消除了隔阂,模糊了边际,戒毒人员与戒毒人员之间,戒毒人员与民警之间,互道新年快乐,他们在今天相互成全。
来参加表演的学生们,之前一直站的很远,自成一个群体,像打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可是现在,这些学生也主动来到戒毒人员中间,向他们说一声新年快乐,祝他们早日恢复健康。
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在这一刻,戒毒人员得到了民警的认可,得到了家属的认可,同样也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这是属于戒毒人员的春节,属于戒毒人员的新生。
晚会结束,领导和来宾有序离场,学生们该走了,而“表演小分队”里,大部人最迫不及待的环节,也将开始。
他们将在这里和家人团聚,实现被强制隔离戒毒以来,第一次与家人零距离接触。
家属们被引领到早已布置好的小食堂,这里的桌椅,摆放成了小桌,刚好够一家人,而座子上,都提前打印好了戒毒人员的名字,家属只需要对这名字入座。
桌子上早已摆上了简单的水果和花生,矿泉水、糖果、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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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戒毒人员,被统一带到了大食堂,他们也将在那里,进行他们的年夜饭,民警会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只有一小部分幸运儿,因为各种原因,被提前选中,邀请了家属,今天能和家属一起共进晚餐。
王睿地正装都来不及换下来,就赶过来帮忙了,这样的场面,他是一定要见证的。
一众戒毒人员,在我们的带领下,来到小食堂,他们的家属,早已等候多时。
“权哥!”刚一进门,小鲍就远远站在位置上,朝着我边上的胡其却挥手。也只有对胡其权,小鲍才会那么放的开。
胡其权同样挥手示意,其他戒毒人员,也在人群里锁定了自己的家属,隔空打起招呼来。
“去吧去吧。”我笑着挥挥手,身后的戒毒人员迫不及待地走向自己的家属,小食堂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民警们也不闲着,维护秩序的,帮助打开局面的,跟家属交流情况的……
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何兴成,他是我比较担心的人,不知道父母的突然出现,他做好准备没有。
何兴成混在人群里,推推搡搡地跟着人群走到父母桌前,倒是何父亲迎了两步,率先一把抓住了何兴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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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你怎么样了?”不等何兴成回答,何父亲的眼泪就先流了下来,“你刚刚在台上的表演,我和你妈都看见了。”
“真不错呀儿子,这些年压着你学习,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是那种文静不说话的孩子,没想到你还能表演节目。”
何父亲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拉着何兴成的手,坐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去。
何兴成低着头,神情有些紧张,任由何父亲拉着坐过去,眼神却偷偷注意着何母亲的反应。
何母亲抬头瞄一眼何兴成,故作生气地重新别过头去,也不主动跟何兴成说话。何兴成在桌子对面坐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何父亲嘘寒问暖的问题。
我站在远处,将一切看在眼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上衣口袋里,何兴成提前写下的长信,朝何家一桌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