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颜初便拉着颜姝直奔书房。
“哎，到底怎么了？”颜姝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妹妹，实在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颜初这么大反应。
“嗯……我把月儿的事跟南钰说了。”颜初面无表情的抛下一个大雷。
颜姝一愣：“你就这么直说了？”
“倒也没有，就是提醒她去找王嬷嬷和李嬷嬷。”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查的更能让人相信。
颜姝：“……”
其实这和直接说也没什么差别了，王嬷嬷是颜月的奶娘，李嬷嬷原本是在颜父身边的伺候的，后来被送到了颜月身边照顾，可以说，这颜家的大部分事情，这两位都知道一些。
“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颜姝上下打量着颜初，有些担心：“你不是去游湖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唉，”颜初轻叹一声，便将事情和盘托出，末了，看着陷入沉思的颜姝：“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颜姝也在邀请之列，却没有和颜初一同去游湖，便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忙着查探消息。
“那位季公子似乎和芸公主有些牵扯。”颜姝一边思索着自己的安排还有没有什么漏洞，一边回答着颜初的问题。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联手？”想到今天阿芸的行为，颜初对此也不意外。
“或许是已经联手了。”颜姝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叹了口气：“其他倒还好说，就是那些蛊虫，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颜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些蛊虫的作用千奇百怪，难于防备，谁知道会不会一不留神就中了招呢？
如今南疆异动，誉国内乱，季如明他们伺机来此，恐怕不只是为了谋利，也有避乱的意思。
不然，也不至于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单单派了南钰和季如明过来。
真要说起来，南钰还真是斗不过季如明，无论是计谋、心性还是武功，南钰都要比季如明矮上一头，更重要的是，季如明有野心。
该说真不愧是能在女尊位面开后宫的主角吗？若不是他男子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受到了限制，他的成就怕是不止于此。
只是这人心思太过深沉，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需要多加防备……
“对了，月儿那里……”提起这个，颜初就感觉头疼，其他都好说，唯独颜月，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呃……月儿的事情，就交给母亲来处理吧！”颜姝提议道，获得了颜初一个赞赏的眼神。
颜姝：(☆^ー^☆)
……
对于南钰的选择，颜初颇感意外：“你确定？”
“是，”南钰认真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便又解释道：
“如今各处的目光大多放在颜大人、大小姐和您的身上，我既然从一开始就是跟在您身边，那倒不如继续保持原状，免得打草惊蛇。
我想，这也是您最初的打算，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将四小姐的事情透露给我。”
既然南钰已经做好了决定，颜初也没再说什么，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那位季公子，你是如何想的？”
“他？是个有能耐的……”
纵使再不喜欢对方，南钰也没法否认，季如明的优秀。
见颜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南钰眉梢微挑，补充道：“却不一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有利可图的时候自然一切都好说，不然，说不准就是合作者变成敌人了。
“哦？那你呢？”
“我？”南钰一愣，琢磨着颜初的意思，正要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
“罢了，等到明日，还是你自己去和我长姐谈吧。说到底，她和母亲才是掌事儿的人。”
颜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最近翰林院在整理史料典籍，她看资料看得头昏脑涨的，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找事儿。
看着对面的少年，忽而目光一凝，周身气势大涨：
“只是——你需要知道一点，我也好，母亲她们也罢，所求的不过是家人平安，这一条，谁都不能碰！”
南钰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勉强保持着冷静，才不至于失礼：“小姐放心，南钰明白。”
颜初定定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终于在南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收回了目光，又恢复成那副慵懒无害的模样：
“既如此，那么日后在外面，便要委屈南公子继续当我的小侍了……”
南钰眨了眨眼，听到颜初说“我的”，心头一颤，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对，是最近太累了吗？
“应该的……”
事情谈妥，颜初便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南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南钰往外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身看向颜初：“那小姐对许小将军，又是什么想法呢？”
场面顿时一静，一秒、两秒……就在南钰快受不了这尴尬的场面，打算开口道歉的时候，却听一声轻叹传来：
“还能有什么想法？本就不是一路人。”
南钰诧异道：“怎么会，你们……不是朋友吗？”
或许是南钰的表情太有趣了，又或许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奇怪，颜初突然很想笑：
“便是血脉亲人都有不睦而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何况是其他人呢？
其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怎么偏偏就和许守清交了朋友呢？明明两个人的性格相差那么大。
或许是人没有什么，就越向往什么吧……
不是有个说法吗？性格相差太大的人两个人，不是成为朋友，就是成为敌人。如今这般，倒也不错了。”
“可是，你们不是认识很久了……吗？”
南钰斟酌着开口，不知道为什么，颜初这么笑眯眯地看过来，他总有种看到了自家祖母的感觉……
呸呸呸，想什么呢？
南钰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那诡异的想法给甩出去：“就是觉得，你们就这么断了，似乎挺可惜的。”
“哈哈，缘分这东西，哪里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别人或许还能试一试，可我……”
颜初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虚虚一握，似乎想抓住什么：“不过是自寻烦恼。”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依旧是那个胆小鬼，对待感情一事从来都不敢主动去触碰，怕伤了人，更怕伤了自己……
怕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怕她做的事情不过是自我感动，怕……她怕的有太多太多了。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够了，颜初想着，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太疼了。
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疼得她当时明明只有七岁，却足足记了几百年，哪怕是现在，也还是一想起来就会心口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