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甬道很长,这里难得平整,地面与墙壁很平滑,内无光亮,站在入口隐约可见尽头的萤火。
李寻风赤着上身,带着胡桃走在黑黝黝的隧道里,心中思付,这里应该是旧日魔神的遗巢,是不是存留着那位的权柄与痕迹呢?
空气很静谧,李寻风除了脚步声,还能听得到胡桃轻细的呼吸。
这一路可走了半天,将近十分钟才出了甬道,这里仍然有荧光矿石的存在,一个个靛青色的人形图腾刻画在平整的墙壁上。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小房间,估摸着能有四十多平米,房间最里面有一个两米多宽,半米多深的的坑洞,坑洞里有着与外面一样的凿痕,这座地宫,似乎还没有完工。
荧光矿石随意摆放着,就再没有其他东西,狭小的空间显得很压抑,而魔神气息的源头,就是那坑洞中,静静躺着的一只小小的泥俑。
“那些阴魂就躲在这里!”
胡桃一看到躺在角落里的小泥俑,眼睛就亮了,跑过去捡起来,冲着李寻风挥了挥。
李寻风头皮一麻,这玩意虽然长的人畜无害,但好歹也是魔神遗物,不过见没什么异样,也放下心来。
“我看看。”
李寻风从胡桃手里接过那个巴掌大的泥偶,这个小泥人作的很精细,精细到像是一个真实的人包裹着泥浆。
人偶的形象是一个女孩,短发,穿着很长的衣裙,可爱的脸微笑着,看的人很治愈。
“涂上颜色,就是极好的手办了。”
李寻风脑补了一下,感觉会很好看。
突然,人偶冒出了金色的光芒,几缕浅蓝色的雾气被金光挤出泥俑,正是那些过家家的阴魂们。
胡桃见状,黑色符箓悬浮于身前,几缕阴魂雾气被强行拉扯进符箓中,无法逃脱。
李寻风是很好奇胡桃这样的本事的,他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她使用这些符篆时,并没有使用神之眼。
挤出阴魂之后,泥偶散发的金光并没有收敛,一枚枚灿金的字,出现在空中,讲述着这位魔神的一生,与最后的诉求。
俑之魔神,沙帕斯,诞生于阴暗潮湿的泥潭中,她的族群,在那个诸多魔神并立的时代,显得过于弱小。
而她的降生,给这个族群带来的新的希望,魔神的权柄出现在她身上,族人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够尽快成长,庇佑这个弱小的种族。
她拥有了名字,以种族命名,沙帕斯。
可沙帕斯从小就体弱多病,无法完全掌控魔神权柄,由她创造而出的泥俑甚至不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即使这样,她依然成为了族长,带着人数逐渐减少的族群四处流窜,辗转于各地,躲避着魔神大战的波及。
悠久的生命使她逐渐变强一点点,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族人的老去与死亡,最落魄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饿死。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魔神大战接近了尾声,沙帕斯听闻了武神摩拉克斯的名字,她从未见或了解过这位提瓦特大陆上,威名最盛的魔神。
族群的的濒临灭绝使她乱了分寸,这位弱小的魔神只身一人,偷偷跑进璃月境内,她想在由摩拉克斯开辟而出的安宁地域,带着族人悄悄的生活下去。
她没日没夜的用双手挖着观海崖,想要在这里给种群一个小小的居所,然而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璃月妖邪之乱爆发,她被侵蚀致死,留在世间的,就只剩下李寻风手里的小人偶,或者说,是沙帕斯的尸体。
文字的最后,她祈求如果有人发现了她,就帮她寻找与庇护沙帕斯族遗留的血脉,属于她的魔神权柄,会作为回报。
李寻风一字不落的看完,嘴角一抽,所谓的妖邪,其实就是魔神大战时,死去的魔神遗恨与怨气浸染生物,所出现的。
之前大殿里的十多个人俑,大约就是人类化为的妖邪,也就是说,一代魔神,被十几个黑化加强版的普通人,给弄死了。
俑之魔神权柄,创造与自身实力与能力完全相同的俑,创造个体数没有上限,且永恒存在;剥夺生命力在自己之下的生物灵魂,制成俑,继承本体全部能力,创造数量没有上限,存在时间,一百零一年。
“这……这根本不合理啊。”
李寻风人麻了,这种级别的权柄,居然会窝囊的死在犄角旮旯,他不能接受。
如果把这个人偶给钟离……李寻风想都不敢想。
“呼~搞定。”
胡桃在黑色符篆上写了一些什么,随后揣进口袋里。
“阴魂已经收好了,明天送去无妄坡就好啦,寻风,你一直盯着那个人偶看做什么?”
“嗯?你看不到吗?”
李寻风看了看飘着的大片金色字体,又看了看胡桃。
“看见什么?”
胡桃一脸疑惑。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李寻风打岔,这种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现在就只想去见钟离,问问这从未听说过的俑之魔神。
李寻风带着胡桃离开这处尚未完成的地宫,雷元素神之眼亮起,他背着胡桃冲天而起。
他实在是不敢碰这座山了,这座山只是空壳,不知是何种力量支撑着它千年不倒,但再开一个洞,可就难说了。
离开山崖,李寻风接回了已经睡死过去的某史莱姆,以岩元素力封上洞口,与胡桃坐着马车回璃月港。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钟离应该已经睡了,只能等明日再去找他了,他把人偶放进岩元素神之眼内,放在身外,他不放心。
一路上,李寻风满脑子都是钟离得到俑之魔神权柄,无数个岩神横扫六国,干碎深渊,直击天理的场面。
回到往生堂后,李寻风与胡桃告别,回到吃虎岩客栈洗了个澡,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带着团子满璃月乱晃。
黎明破晓,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李寻风坐在码头栏杆上揪着团子,经过了几小时的平复,他也冷静了下来。
人流逐渐增多,市井开始吵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