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约定,汪博士一早过来接赵江生去参加朴灿烈的葬礼。 而朱颜他们却留在家里收拾好东西以后去机场。 等赵江生参加完葬礼后直接去机场跟他们回合。离开纽约。 赵江生坐上汪博士的车, 不想车里只有汪博士一个人。 “我还以为会见到嫂子呢?”
汪博士说:“您嫂子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挺着个大肚子不太方便,我就没让她来。 不过你嫂子说明天请你们去家里做客,她亲自下厨。明天我开车来接你们。”
赵江生:“谢谢你和嫂子的好意,这次恐怕不行了,我们已经定了下午的机票离开。下次吧,下次一定去家里拜访。”
汪:“怎么这么急,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待几天呢?”
赵江生:“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汪博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江生:“工作上的事,需要我赶回去。”
朴灿烈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老汪好一点,他现在拖家带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就算知道了,除了增加烦恼也于事无补。还是不知道好。 所以赵江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汪博士了然地点点头:“明白,听说你在江城是脑科第一把刀,肯定很忙。那就期待下次吧。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到时候我儿子都会叫爸爸了,呵呵。”
赵江生:“不会太久。或者你和嫂子也可以回国到江城来做客。我们不是一样可以见面。”
汪博士:“你单脚利手的都难得出来一趟,我们拖家带口的更不方便。对了,你的个人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希望下次来不会是一个人。”
赵江生:“我这次来也不是一个人呀。”
汪:“这里面有你的对象?是郭小姐还是朱小姐?你怎么没说呀?”
赵江生:“琪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妹妹?那就是朱小姐咯。”
“朱颜是琪琪的同学,我是喜欢她,可是还没有正式表白。”
这是赵江生第一次在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朱颜。 “你小子可真沉得住气,再不表白你不怕飞了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是怕表白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现在这样挺好的,每天都能看见,可以无所顾忌地交谈,一旦……” “哈哈……你小子也有怂的时候,你也太小心里吧。能够和你一起出国,我想她也对你有好感吧!”
赵江生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
汪博士:“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快点成家立室,这都奔四的人了。你看看老朴吧,一下子人就没了,连个哭丧的老婆孩子都没有,也是够凄凉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会自杀,你呢?江生。”
赵江生…… “对了,老朴死之前给你发的邮件内容你搞清楚是什么意思没有?”
赵江生摇摇头:“你没给别人说吧!”
汪博士:“没有。连你嫂子我都没说。”
赵江生喃喃道:“这就好。就到此结束吧。知道的人越少约好。”
“你说什么?”
汪博士一边驾驶汽车转弯一边问赵江生。 赵江生“我是说老朴他家里人来了吗?”
“他的父母年龄大了,怎么经受得住这个打击,一听说他出事了就病倒了,只有他的一个姐姐和弟弟来出席葬礼。虽然我们是学医的,看惯了生老病死,但有熟悉的人死了还是心有戚戚焉。”
赵江生很有同感。 同时对朴灿烈的死有更多感触。 说话间,汪博士已经把车开进了一家殡仪馆。朴灿烈的遗体在接受过警方的检查,得出自杀的结论后就一直存放在这里。 等他的家人赶来后,校友会帮忙布置了灵堂,供前来吊唁的人举行告别仪式。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朴灿烈的同学和好友同事前来吊唁,今天是最后一天。 之前汪博士来过一次,所以他熟门熟路停好车后,把赵江生带了进去。 门口有校友会的人在负责接待和登记,赵江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登记的人,这是他对朴灿烈的一点心意。 灵堂里挂着朴灿烈的照片,看上去栩栩如生,却已是阴阳两隔。 赵江生没想到和朴灿烈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 他还记得当离开纽约回国时,朴灿烈送他到机场说道:“江生,真是遗憾,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和我一起共事的,唉,可惜……如果你在中国做的不开心,欢迎你回到这里来。”
当初的话犹在耳边回想,斯人却已不在。 赵江生走到朴灿烈遗像前鞠躬行礼,心里默默念叨:老朴,你留下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放心吧,你不会白死的。 灵堂前站着一位穿孝服的 中年女人和一位年轻男子,这是朴灿烈的姐姐和弟弟。 赵江生向他们鞠躬行礼,“节哀顺变。”
家属鞠躬答礼。 朴灿烈的弟弟抬起头对赵江生说:“你是赵江生君,我见过哥哥和你的照片。多谢你能够来参加哥哥的葬礼。”
说的是韩语,赵江生听得懂,还能够用韩语回答:“这是我应该的,当初在这里留学,承蒙你哥哥关照,不胜感激。我只是没想到……请你们节哀顺变…” 韩语还是当初朴灿烈教的,他教朴灿烈说中文,俩人互相学习。 没想到赵江生第一次跟别人说韩语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又有人向家属致意来了, 赵江生被汪博士带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那里已经坐了一些人了,有几个和朴灿烈同一届的学长赵江生认识,和他们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和汪博士默默地坐下来。 气氛压抑沉闷。 赵江生看着朴灿烈的遗像,想着自己心事。 突然汪博士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说道:“老朴身前待的那家研究所的代表来了。”
“什么?”
赵江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金发男子正在朴灿烈的遗像前鞠躬。然后又对着朴灿烈的姐姐和弟弟说着什么,旁边有校友会的人在翻译,家属对着他鞠躬行礼。 然后他转过身朝坐着的人群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汪博士和赵江生身上停顿了几秒后,毫不犹豫地朝他们走来,坐在汪博士旁边。 “嗨,汪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他朝汪博士伸出手。 汪博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是的,约翰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和这个约翰见过几面。 他作为校友会的成员,约翰作为朴灿烈所在研究所的主管,一起就善后事宜做过一些交流。 研究所的态度和行动还是让校友会和家属满意的。 “这位是?”
约翰看着赵江生问。 “这位也是我们的校友赵江生博士。”
“你好,赵博士。我叫约翰,是朴灿烈博士生前的同事。”
约翰向赵江生伸出手。 赵江生伸出手约翰握了一下,刚才他正在想心事,没注意老汪在说什么,然后就看见这个金发男子走了过来,然后听到他说自己叫约翰,是朴灿烈的同事。 赵江生倏地一下收回手,约翰?是朴灿烈录音里提到的那个主管约翰吗? 赵江生看向汪博士。你听清楚,刚才汪博士说的是什么? 汪博士:“约翰先生是老朴研究所的代表,负责处理老朴的生后事。”
这么说应该就是那个约翰了? 约翰看着赵江生:“赵博士看着有些面生,不是在纽约吧?纽约医学界的大部分我都认识。”
“我是接到消息从中国赶来的。”
“真是遗憾,朴灿烈博士是一位很优秀的专业人士,我们研究所还准备了一个重要的科研项目等着他攻关呢,唉,没想到……却在一个情字上过不去…” 赵江生想一口唾沫吐在约翰的脸上,或者给他脸上一拳,打得他满脸开花。 让你胡说八道,就是你们害死了朴灿烈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们中国有就古话叫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约翰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赵江生实在不想看他虚伪的嘴脸,站起来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