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学生、邀请外校师生这些由学校方面去做。
扫了一眼绿油油的泥土地,陈书汗颜,屁都没有,总不能让运动员在草地上打滚吧。
那算什么运动会。
他要做的就是修建操场、跑道以及篮球场。
原本陈书还打算在项目中加上乒乓球。
作为后世重生回来的人,他对乒乓球有一种情怀。
毕竟乒乓球是祖国竞争奥运金牌最有把握的项目,又是国球。
举办运动会怎么能少得了它呢。
但仔细想了想,陈书最终决定放弃,因为不合算,太贵了!
这个想法倘若说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嗤之以鼻。
相比起篮球场,搭建乒乓球台会更贵?
那么点的小台子,能要多少钱?
怕不是脑子傻了吧。
陈书当然不傻,一张乒乓球台确实要比一个篮球场便宜,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首先运动员脚下踩着的地面得修整,哪怕不用像专业比赛用地那么精细,但一块水泥地总得给人家准备好吧?
人家高高兴兴来参加比赛,还得提防被草里的虫子咬上一口?
修水泥地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效率不行。
一张球台只能两个人比赛,乒乓球比赛共五小局,这年头一小局也不是11球决定胜负,而是21球。
一局比赛,好几个小时,就两个人玩?闹呢。
哪怕只打一小局,且用11球的规则,但效率太低只能容纳两个人比赛是硬伤。
一个学校那么多学生,比完还不知道多久呢。
至于多修几张乒乓球台,更是异想天开。
好好的水泥地,干点别的不行吗?偏偏用来修乒乓球台,可笑。
篮球场平日里还能供学生做课间操,供学校领导举办集会发表讲话。
乒乓球台能干啥?捉迷藏都玩不来。
陈书只能遗憾地放弃乒乓球这个项目。
……
“嘭嘭嘭!”
搅拌水泥的机器尽管可以安排在远离教学楼的区域。
但轰鸣声依旧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陈书视察完工地后,又站在教室的窗外听了一节课。
稍稍回味了校园生活,他正打算离开。
突然,一阵嘀咕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那不是泥儿吗?”
“听说她的爸爸去世了,好可怜呀。”
“前段时间听家里人,害死泥儿爸爸的凶手已经被判刑了。”
正值下课时分,一群小女孩围在一起看工地施工。
她们忽然指着校门口大声叫嚷起来。
陈书心底一惊,连忙趴在围栏上眺望校门。
一道瘦弱的身影低着头,背着一个米老鼠书包孤单地走进校园。
那个书包是江意致赚了大钱后特意买个女儿的礼物。
“是她。”
陈书张大了嘴巴,江意致的女儿竟然在这个学校上学。
“同学们,大家不要多议论。”
“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连忙走出来,制止学生的话头。
其中一名小女孩忧心忡忡地道:“可是泥儿真的很可怜。”
“傻孩子,有时候怜悯也是一种伤害。”
“刻意去安慰只会勾起泥儿的伤心事。”
女老师弯下腰,郑重地叮嘱自己的学生。
遭逢变故的人内心脆弱,旁人不顾及方式的安慰并不会给人带来慰藉,反而是一种伤害。
区别的对待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对方,你遭逢变故,我们在怜悯你。
陈书暗暗点头,这位女老师的处理方式就很好地考虑了泥儿的心理。
他并不后悔挑拨谭荣对江意致的信任。
因为不这么做,受伤的就是他的家人。
但陈书没想过害死江意致,更不希望江意致的家人受伤害,这也是事实。
面对江意致的女儿,陈书心里一直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难道我们不该做些什么,就这样看着吗?”
女孩的身子在颤抖,小脸蛋上挂着一抹气愤。
小朋友之间的感情往往最为真挚,不掺杂任何利益。
在女孩的心中,好朋友受伤,自己理所应当提供帮助。
听到自己的学生这么说,女老师倍感欣慰,她温柔笑道。
“泥儿平时最喜欢和大家打打闹闹。”
“那这次咱们拉上泥儿一起参加接力赛跑,好吗?”
“大家一起努力,在团体的氛围中,泥儿也能更好地走出伤痛。”
听到耳边传来的欢呼,陈书展颜一笑。
学校是一块难得的净土。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学生时代的感情往往最为真挚。
他没有去打扰孩子们的计划,也没有去和泥儿打招呼。
毕竟是他将坏消息带给泥儿的家庭。
小女孩见到他肯定会回忆起曾经的噩梦。
……
跑到另一边的楼梯口等候了一会儿。
估摸着泥儿进入教室后,陈书这才动身离开。
刚走到校门口,一辆小货车停靠过来。
从驾驶室内走出两名叼着烟蒂的壮汉,脸上挂着精明的笑容。
司机敞开后门,从里面掏出了许多运动器械。
有篮球、口哨、信号枪、接力短棒等等。
“王哥,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
“嗨,你别高兴太早,谁知道那老东西收不收呢。”
王哥没好气地捏住烟嘴,丢到一旁。
“嗨,你帮我说几句好话,改天请你吃饭。”
司机机灵,连忙掏出烟盒,又递上一根。
王哥随手接过,皱起眉头问
“你这批东西糊弄个半个月不会出问题吧?
听那老东西说这次运动会有大老板赞助,到时候好多人会来观礼。
你的东西要是出了问题,我也得担责任。”
话音刚落,司机脸上堆满了自得的笑容。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你放心,多的不敢保证,糊弄一次运动会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王哥这才露出笑容,“那些大老板也就看个滋味,人家就是想打个广告呢。”
“只要运动会糊弄过去,这批东西也就烂在仓库里了。”
司机挑了挑眉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去,早知道我就可以再压一压成本。”
两人拿了几个样品,说说笑笑,肩并肩走进学校里。
陈书低下头不着痕迹地从边上绕过去。
他皱紧了眉头。
看来蛀虫这种东西,哪个时代都不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