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书驱车赶往宴请的酒店。
把车子停好，走出停车场。
此行是为了打探消息，不是来吵架打嘴杖的。
陈书无意出风头，所以穿得也很朴素。
“诶，那边小伙子，过来搭把手，行不？”
声音有几分随意，似是一个老人说的话。
陈书侧过头，在门口站着两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姑娘，其中一人伸出长腿，用个异样的姿势站在那儿。
而那个招呼陈书的老头则半跪在地上。
老人的双手正捧着那姑娘的脚！
陈书倒吸一口凉气。
瞳孔地震！
这是可是八十年代呀，即便是后世那个开放的年代，出现这样的姿势，恐怕也会遭人非议吧。
玩得这么开吗？
老头配两个姑娘！
这还不打紧，老头居然还招呼他一起来。
陈书口干舌燥，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老人家，您，您是在喊我吗？”
“对呀，除了你还能有谁？”
陈书连忙闭上眼睛，脑子回荡着妻子白薇曼妙的身姿。
“呼！”
差点动摇了。
陈书坚定地拒绝道：“老人家，这不合适，你，你找别个吧。”
他臊得慌，急忙低头要走，生怕被其他人看见。
“诶诶诶，你别走呀。”另一个姑娘急不可耐，连忙喊住陈书。
陈书汗颜，这么着急的吗？
“我，我不能犯错误呀，你们，唉，你们最好快点，这人来人往的。”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虽然年纪是差得大了点儿。
但这些与陈书无关，他不想多管闲事，也没那个心思去举报。
“莫走，我给你钱！”
“你还要给我钱？”
陈书忍不了，瞠目结舌地回过头。
这，这，成何体统。
干这种事，还要个姑娘家给钱！
嘶！
这，这些人玩得花呀。
陈书头皮发麻，纵然重活一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算是张见识了。
“这，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
还不等陈书把话说完，那老人家就不耐烦了。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磨叽呢，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书猛地瞪大眼睛，你骂我不是男人？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赚这种钱。
我敬你是个老人，不想多指责什么，可你哪来的资格骂我不是男人的？
“哎哟，不就搬个砖吗？这位小姐赏你钱，你忙活十天半个月的还赚不了这么多呢。”
老人的语气颇为嫌弃。
“啥？搬砖？”
“对呀，你以为是啥？来来来，搭把手。”老人连忙招呼。
陈书为之一愣，默默地凑近探头。
趁着光线，他这才看清楚状况。
哦，原来是女孩的高跟鞋卡在砖缝里，硬拔拔不出来，可能还会损伤鞋跟。
老人想把地砖扒开呢。
哎哟，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误会了！
陈书擦了一把冷汗，差点没被吓死，他还以为这年头居然能玩得那么花。
也许是因为愣神，被另一个女孩误会他不情愿。
女孩嫌弃地撇了撇嘴，“来，我先给你钱。”
说罢，她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钞票，足足二十块钱！
抵得上寻常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见陈书愣头愣脑，女孩把手里的钱攥成球，砸在陈书的身上。
陈书睁大眼睛，脑筋还没转过弯来。
他，他这是被人拿钱侮辱了？
被困住的女孩见陈书一脸傻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小可，既然人家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不要强求。”
“没，没事，不用钱，是我先误会了，有点被吓住。”
陈书一拍脑门，脸上泛起红晕。
嗨，搬个砖而已嘛，小事情。
他连忙要把钱还给人家。
“不必了，你拿着吧，只要帮小雅姐把鞋跟拔出来就好。”
女孩后退一步，避开陈书伸出来的手，她蹙着眉，对陈书的印象并不好。
陈书摸了摸鼻尖，心中似是有些无语。
他蹲下身子，手指插进插进砖缝中，用力一掰。
砖头应声而起。
被称作小雅姐的女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女孩小可忙去搀扶，“小雅姐，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两位帮忙了。”
小雅蹲下身子揉了揉脚踝，她一双美足上穿着双短丝袜。
在八十年代可以算很时尚了。
老人把地砖按回去，数着手里两张票子，笑开了花。
“你这臭小子，叫你来你还不肯，赚了半个月的工资，心里美吧。”
跟着老人的步伐，去洗了手，陈书讪讪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对了，你说误会，误会啥了？”
陈书哪里好意思说出口，他剧烈咳嗽一声，拐开话题。
“没啥，帮忙搬个地砖而已，小事一桩，这钱留给您老买烟抽。”
把皱成一团的钞票塞入老人的上衣口袋，陈书急忙跑开。
老人掏出钱，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陈书背影。
“嘿，这小子还真把钱给我了？这么多钱呢，也舍得？”
“嗨，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小子。”
自始至终，老人都没有怀疑过陈书的身份。
在他看来，地砖很脏，陈书肯帮忙，必然不是什么有钱的大款。
那些有钱人哪里肯放下架子嘛。
加上陈书穿着朴素，老人以为陈书只是酒店里一个打工的后生。
……
步入大厅，金碧辉煌。
长长的日光灯管悬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暖白色的光芒。
普通百姓家里暂时还用不起日光灯。
在农村许多人家没有通电，用的是煤油灯。
好一点的家庭有电，能够用上形状如梨子一般的白炽灯。
日光灯可以说是奢侈品，耗电不说，买一个贵呀。
陈书藏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打探周遭的情况。
光头男还没有现身，那传得神乎其神的省城大佬也还不见踪影。
陈书心里头并不失望。
他明白这伙人的尿性，主角总是最后才登场的嘛。
飞跃工厂搞活动，陈书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咦，是你，外面见钱眼开的家伙。”
突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陈书还没有抬头，只见侧边歪下来一个脑袋，是那个叫做小可的女孩。
这两人来到陈书身旁坐下。
“两位小姐，你们坐这儿干嘛？”
陈书很是讶异。
“怎么，有意见？”
小可眉飞色舞，膈应陈书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