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八七年的一月中旬。
距离农历新年也不过十多天的时间，陈书的工厂即将要放假。
在放假之前，陈书召集各位员工分发准备好的慰问品。
“各位，马上就要过年了，首先在这里我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假期，新的一年大家身体健健康康，阖家幸福，来年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把工厂建设得更好。”
陈书站在工厂的大院内，身后是堆成小山一样的礼品。
有糖果、瓜子、花生、棉衣、毛巾、牙刷等各种实用的东西。
“好，谢谢老板。”
“谢谢陈总，陈总大气。”
“陈总新年快乐！”
平日里陈书对待员工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员工也很乐意给陈书捧场。
还不等陈书话音落下，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响起，不少人还兴奋地敞开喉咙大声嘶吼。
一个个眼睛大放光芒，直勾勾地盯住陈书后边。
看到众人热情的回应，陈书不禁笑着摇头。
往日做动员大会的时候，这些家伙可没这么热情。
今天都表现得非常积极，恐怕更多的还是看在后面那一堆礼品上了。
这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好责怪。
陈书无奈地举起手，示意大家停止激动，“看来马上要放假过年，大家都兴奋得很呀，我也不多废话了，既然你们着急回去，那现在解散，各回各家，要玩得开心呀。”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书坏笑不止，故意刺激众人的情绪。
刚说不多废话的时候，众人心里还很开心，可一听到各回各家，大家都安静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对呀，礼品还没发呢。
有机灵的人赶忙捧场，扯开喉咙大声叫道：“不着急，不回去，陈总，我们舍不得你，我们想陪你过年。”
“啊，对对对，陈总，让我们陪你过年。”
“陈总对我们好，我们哪里舍得回去，今儿就睡在这里，不走了。”
一大群人看到陈书脸上的坏笑，就知道是在开玩笑，连忙起哄。
那滑稽的模样逗得陈书哈哈大笑。
哎，他就喜欢这样互动一下。
要和大家打成一片嘛。
这下有几个妇女大妈不乐意了，调侃陈书，“老总，你还不知道他们的德行嘛，他们根本就不是舍不得你！”
陈书扛着大喇叭，在强子、栗子无奈的眼神中走了过去。
很是配合地追问道：“哦，这几位婶子，你们说他们不走不是舍不得我？”
“对，没错，那些老不正经的家伙油滑得很。”
“那他们是舍不得什么呀？”
陈书朗声笑问。
“他们舍不得你后面的礼物。”
“对，那些瓜子花生都还没分，他们哪里肯走。”
“一个个鬼精鬼精的，陈总你别上了他们的当。”
围在一起的妇女们大声回应，那告状的声音几乎要把整个工厂都掀翻。
陈书笑得合不拢嘴，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大戏。
他还煽风点火。
“刚才那几位婶子说你们舍不得礼物，你们要怎么回应？”
虽然明知道陈书没生气，也是故意在开玩笑。
可那点儿小心思被人当众点出来，这哪受得了，几个年轻小伙带头出来反驳。
“厂长，你别信她们的鬼话，她们说得不对。”
“就是，你们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也有的小伙直接找大婶斗嘴。
见到这一幕，陈书觉得有趣，但又对出头的小伙表示怜悯。
嗨，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跟大妈们斗嘴，那不是找虐吗？
“哟吼，你们这些小鬼头，那下面有几根毛婶子都一清二楚，还猜不透你们这点儿小心思。”
“还不敢承认，看你们这些人虚伪的。”
“等我们传扬出去，这左邻右舍的好姑娘都嫌弃你们，让你们打一辈子光棍。”
大妈们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论斗嘴，她们还没怕过谁。
这才刚交锋，形势就呈现出一边倒。
就如同玩具车跟推土机搏斗一般，小伙子们连连摆手，败下阵来。
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伯笑话年轻人太怂，连斗嘴都斗不过。
他们也抡起袖子上阵。八壹中文網
可没撑个五分钟，险些连底裤都被人扒开了。
大妈们拿出各种各样的八卦调侃。
说什么前些日子起夜，看见你和你老婆在亲嘴。
又说什么你背着家里人在外头喝酒，被人看见了。
还有的大妈直接祭出大杀器，你下面的雀儿还没老娘手指粗，也敢在这儿顶嘴？
哇，哪个成家的男人受得了这侮辱。
“你，你胡扯，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我的粗细。”
“嘿，你还不服气？非要我说出来。”其中一个大妈挑了挑眉头，“上次跟你老婆聚一起织毛衣，看她那不满足的脸色就能猜得到。”
顿时，顶嘴的汉子沦为好兄弟之间的笑柄，看来这要被大伙儿笑话很久了。
“他奶奶的，老子今晚非要把婆娘教训得下不来床不可。”
汉子败退，撂下一句狠话急忙缩进人群里。
众人哄堂大笑，好不欢乐。
说起来因为是做服装厂，厂里的女员工要比其他工厂多得多，但还是比不上男员工的数目。
毕竟有许多脏活累活要干，没把子劲儿还真顶不住。
可即便如此，女员工在大妈的带领下还是牢牢占据了斗嘴的绝对优势。
陈书见状，清了清嗓子，连忙替男员工撑腰。
“这几位婶子，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既然你们说那些家伙是不舍得礼物，那你们呢，你们不离开又是舍不得什么呀？”
这是故意为难，陈书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你回答是舍不得礼品，嘿，虽然够坦诚，但情商不够，落了俗套。
你要回答舍不得陈总，那和男员工的答案有什么区别？
你指责男员工们虚伪油滑，又拿什么证明自己不是这样的呢？
这个问题一时间难住了那些稍年轻的妇女。
见妇女员工答不上来，那些男员工又来劲儿了，纷纷吹起了口哨，开始起哄。
“嘿，怎么样答不上来吧？”
“哈哈哈，还是陈总够聪明。”有机灵鬼抓住机会奉承。
“不许思考啊，直接回答，不然就是不够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