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禹成摸着下巴，一时间陷入了犹豫。
虽然他跟张启成是亲戚，可是张启成除了靠自己吃这点关系，什么时候替自己打算过？他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罢了。
反而这个陈书，思维缜密，做事懂得为双方考虑，若是把指标给了陈书，自己着实能省不少心。
就好比这顿饭，陈书的办事能力和规矩方面，就已经远超了自己的堂弟。
可是即便如此，张禹成又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就把指标给了陈书。
这样一来，张启成回去跟他爸妈一说，他爸妈非得去自家找麻烦，骂死自己不可，到时候，事业上没出啥问题，家庭上却要乱成一锅粥了。
他思来想去，好大会儿都做不了主。
终于，他在吃饭时，一个灵感冒上心头，忽然笑着说道：“你们二位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件事儿啊，我会着重考虑一下的，毕竟政策下来，商建局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根据局里其他人的意思，这事儿论投标竞争的方式来选出中标者的几率过大，不过我会如实向局里的人，重点推荐你们两位的。”
“最终你们两家面粉厂究竟谁能竞争到这个指标，那就看二位的本事了。”
“别啊哥。”
张启成一听这话，忽然表情惊慌起来，瞪大眼直喊道：“哥，你今天让我过来前，也没说要竞标啊，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竞标呢？”
“而且你是商建局的第一把交椅，你还做不了主？别开玩笑了。”
啪！
他刚说完，张禹成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指着他道：“张启成，你给我注意点儿，我明明是半路上遇见你的，怎么成了我把你叫来的？”
“况且，我就算是第一把交椅，这全部的事儿，就都由我说了算？你把其他人都放在什么位置了？你说这话，我是可以直接给你定罪的。”
“哥哥哥，我错了，您别动怒，您先消消气。”
张启成一看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眼珠一转，主动道歉一番。
随即，他看堂哥的情绪不对，他也不敢再继续多说什么了，只好附和着说道：“哥我想好了，你刚才的竞标一事儿，非常好，非常公平，我同意竞标。”
“哼，这还差不多。”
张禹成冷哼一声，态度有所缓和。
坐在一旁的陈书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张禹成是被自己的话说中了，他从刚刚偏袒自己堂弟的态度，已经转到了公平竞争的行列中来。
虽然这一顿饭没有直接把指标的事拿下，但陈书也等于成功了一大步。
因为竞标问题，陈书是有把握，完胜张启成的，就张启成这个没脑子的人，没有张禹成的帮助，他什么事儿都办不好。
一个小时后，三人把一桌子的菜全部清光，陈书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结了账，会来陪送张禹成。
刚一下楼，张启成眼珠一转，似乎想要表现一下，笑呵呵的走到吧台处说道：“给我结下账，刚刚拿一桌子，我们一共吃了多少钱？”
“不好意思，你们的饭，陈总已经结过账了。”吧台后的服务员带着歉意说道。
“什么？”
张启成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原本正在抠牙，听到这话的同时，诧异的回头看向了陈书。
只见陈书嘴角向他露出一丝轻蔑的嘲讽，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
就连他的堂哥张禹成，都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就这表现，恐怕就算是给他机会，他也很难把握住。
再继续扶着他走，不仅他得倒霉，自己的位置，迟早也得不保。
“张局，您慢走，下次有空，我再叫您吃饭。”
陈书恭敬地把张禹成请出去，一直目送他上车离开，这才渐渐直起腰来。
恰逢这会儿，张启成也从饭店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只剩下陈书一人，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没憋住，直接爆发了。
“陈书，你个比崽子专门折老子的面子是不？还有，你给老子说实话，昨天去打老子的混混，是不是你派去的？”张启成冷冰的指着陈书的鼻梁说道。
陈书面色冰冷，这才露出一丝寒意，轻哼一声说：“谁打的你，我是不清楚，但是谁派人去我们富贵面粉厂闹事的，我这心里，可是门儿清。”
“张启成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办事最好老实点儿，如果再敢对我不敬，你的下场会比你现在惨十倍。”
“你说什么？老子踹死你，哎呦喂……摔死老子了。”
张启成愤怒的抬起脚去狠踹陈书，结果反被陈书闪了一下，当场来了个劈叉，尾巴根都感觉要折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陈书已经独自上车离开，而饭店门口的保安，纷纷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张启成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嘴里暗说道：“陈书你给老子等着，你得罪了老子，老子不会让你们厂子好过的。”
“想跟老子竞标，你还没这个资格！”
嗡！
说完，他也上车，潇洒的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半途中，他还拿出电话，给一个人拨了出去……
陈书这边，他开车一路回到服饰厂，刚一下车，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先拿出电话，给李富贵打了过去。
“喂，老陈，怎么了？”
李富贵也刚刚吃完饭，正在办公室休息呢，忽然接到了陈书的电话，瞬间清醒了。
陈书面色严峻，直言说道：“今天我又跟张启成见面了，他已经怀疑上了昨晚挨打的事儿，是咱们派那帮混混去干的，而且刚刚我又惹了他一顿，我怀疑他会报复。”
“什么？你见张启成了？”
李富贵全身感到一阵凉气，面色紧张的问道：“那你们没发生什么大矛盾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揍他的，而是想让你提前防范，这次他要对付的不仅是你我，还有咱们的面粉厂。”
“我估计他是不敢再找人直接到厂里闹事了，但是暗操作，一定会搞，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准备。”陈书严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