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带着薛晴,是因为第二次去接儿子小辉的时候,薛晴也在场。她应该是认识这两个人的。 而也是在那一次,他的妻子微云永远的离开了他。 更因为,看到夏瑾资料时,那莫名的心悸。 很多时候,夏伯虞更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血雨腥风生死一线中磨练出来的。 至于心中那么多的疑问,此时夏伯虞都沉沉的压在了心里。 提前已经知道了他们住在哪里,所以进了城的司机没有走一点弯路的就来到了夏满仓的家。 大门是开着的,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在门口玩,秘书先下车,旁边也有几个邻居在那摇着扇子聊天,看到开进来一辆汽车,都非常好奇。 小孩子们也围上来。 然后秘书去打听,就确认了这就是夏满仓家,他的大儿子叫夏瑾,所以那就没错了。 有个老太太就觉得有点嫉妒,那该死的夏满仓和刘翠花怎么还能有这么有身份的客人来找他们呢? 这一看就是大干部,坐的车在墨县好像都没见过。 她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你们来的可不巧啊,那老两口去他大儿子家玩儿去了。”
另一个老大妈瞪了一眼这个老太太,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们要是没有急事,就明天再来,要是有急事就直接去他大儿子夏瑾家找吧,那老两口蛮不讲理,不将他大儿子折腾的天翻地覆是不会回来的,那夏瑾也够倒霉的,摊上这样一对偏心眼的父母。”
这时候,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人就是夏满仓的儿子夏老二。 他不高兴的瞪了眼老大妈,“王婶子,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我爸妈可没有折腾我大哥,我大哥他本来就不孝顺,夏至桥得了稿费,不想着来孝敬我们,净惦记她外公外婆家,就跟我大哥一样,就是个白眼狼。”
王婶子和刘翠花有仇,此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拍着手道,“哎哟,这当着外人的面可会给自己涂指抹粉了,你爹妈怎么对待你大哥的,长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怎么是我胡说八道呢?”
“当爹妈的教训儿子,这不是正常的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狠心的呢?”
夏老二说到这里就有些恼羞成怒了,“这是我们夏家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吃饱了撑的。”
王婶子气的够呛,不过,看着瞪眼珠子的夏老二,倒没有说什么,扭身就回了院子。 小胖子夏伟涛突然跺着脚喊道,“爸爸,我奶奶说将我大伯的两个赔钱货卖进大山去,都找好了人家,是两个老头子,爸爸,让我奶奶快点卖了那两个赔钱货,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夏伯虞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话信息量非常明显。 刘翠花要将她的两个孙女卖进大山里去,人家都找好了,是个老头子。 不说那个叫夏至桥的,就说那最小的女儿,好像才十二岁吧。 这刘翠花到底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那家人会不会防备刘翠花。 他是知道,有这类似情况的。 老人重男轻女,家里人没有防备,真的用高额彩礼就将家里的女儿给嫁了出去,然后换来的钱给儿子娶媳妇,这样的问题在很多偏远山村,尤其是贫困的地方,并不少见。 这时候屋子里走出一个瘦弱的女人,有些惊慌的一把捂住了小胖子的嘴,将他拖了进去,不远处那王婶子一个劲的冷笑,乘凉的老太太,显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夏老二。 夏老二瞪了一眼媳妇韩芹,恶狠狠的骂道,“这都是你教的,还不赶紧滚进屋里去。”
然后夏老二就连忙走到车跟前,弯着腰朝里面看。 嘴里还讨好一般的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呀?找我爸妈有事吗?”
夏伯虞坐在车里没动。 夏老二在外面看不到里面坐着谁,没人搭理他,只得悻悻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薛晴没说话,她不知道夏伯虞到这儿来做什么。 因为刚才秘书打听这户人家是谁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但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姓夏,她也没放在心里去,就开口说道,“既然主人不在家,我们回招待所吧。”
夏伯虞想了想,就对司机说,“我们去吉祥胡同。”
转过头还对薛晴说,“我年少的时候,曾经在吉祥胡同住过一段时间。”
薛晴一点都没有怀疑,她温柔的说道,“既然到这里来了,合该去吉祥胡同看一看,机会难得呀。”
夏伯虞无可无不可的轻轻点头,嘴里喃喃道,“是啊,机会难得。”
车子离开了夏家的大门,缓缓的朝着吉祥胡同的方向驶过来。 而在这一刻,夏莹莹拎着箱子也到了火车站,薛晴派给她的司机,正在车站的站门前等着她。 夏莹莹上了车,让司机朝吉祥胡同的方向开。 此时的夏瑾家,包括夏至桥都不知道,有两方人马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周领导拧着眉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夏满仓,还是退休老工人呢,这是什么觉悟,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他说道,“老爷子,咱们有事说事,不能动手打人,也不能张嘴骂人,坐下来好好谈,有什么委屈和要求,说来听听,只要是合理的,夏瑾不会不听的。”
夏满仓假装不认识周领导,梗着脖子喊道,“你是哪个同志啊?我们在教训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跟你啥关系?”
随后又朝着后边的人看过去,嘴里骂道,“一个个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家老人管教儿女,外人可有插手的道理,都赶紧站一边凉快去。”
在刘翠花朝夏瑾冲过来的时候,周领导就已经拉着夏瑾躲到一边,但刘翠花再次冲上前去。 夏瑾不可能让老太太打到他。 这一次夏瑾没躲,而是伸出手,将老太太挥起来的棒子一把抓住,似乎是用了一个巧劲,就将棒子夺过来。 夏瑾脸色阴沉,但声音却意外的温和,“您这是又听说了什么,进门来不问青红皂白,张嘴就骂举手就打,小桥的外公外婆这些年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没有粮食一家饿肚子的时候,是岳父岳母冒着大雨连夜给我们背粮食过来,孩子生病没钱看病,也是岳父岳母四处求借,小桥是赚了点稿费,可这些年,因为您二老三天两头的生病不舒服,我和陆彤已经欠下了将近二千多元的外债。 孩子稿费一分没留,让我们去还因为您欠下的外债,难道这不是孩子对你的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