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连忙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跟着芙蓉离开厨房所在的那个小跨院,一路向前院走去。
司璃还没有来过摄政王府的前院,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向两边看,只见院子里整齐肃穆,没有什么装饰,也没有种很多的花草树木,如果想要潜入这个院子,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
在每条甬道拐弯的地方,都有身着统一服装的侍卫们在把守。看起来不像是南诏国的官兵,更像是摄政王私人豢养的侍卫。人数上看,比当初的八王府只多不少。一个个年轻的侍卫昂首挺胸、目光敏锐,看上去都很精干的样子。司璃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这个摄政王府还真是守卫森严啊。司璃心想,将来,司马白和莫清商他们想攻进来救人可是不太容易。
一边走一边想着,本来就不远的路,很快就到了。
芙蓉带着司璃来到了一间座北朝南的正房前,房间很大的样子,左右带有厢房。芙蓉先进去通报了一声,接着便招手示意司璃过去。
司璃稳了稳心神,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走进了书房。只见正房中间有一张硕大的书案,书案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生得剑眉虎目,十分威武,双眉间有道深深的皱纹,更为他凭添了几分厉气。
司璃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心想这就是南诏国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罗斯祥了。外面人都传说摄政王跋扈专横,果然面相上看就很凶。
这时候,罗斯祥已经看到在自己书案前低头站着的司璃了,看上去身材娇小、相貌普通,听芙蓉报告说是个能干的,罗斯祥觉得还算满意,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识字吗?”
司璃老实地回答:“我叫吴三妹,今年18岁,我……不识字!”鬼使神差般的,司璃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凭着直觉答了个“不识字”。
果然,司璃的直觉又一次帮助了她,只听罗斯祥道:“既然这样,那就留下吧。老实做事,当心不要弄乱我的东西,更不要乱动心思。”
“是!”司璃答道,有些不明白罗斯祥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芙蓉已经过来,领她进了左边的厢房。
司璃抬头一看,这间房里一列列的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司璃正犹豫着,就得芙蓉说:“今天是整理书房的日记,你要开窗通风,然后把放乱的书都一一放回原处,晚上要记得再把门窗关好。”
开窗通风,司璃能理解,这里气候潮湿,如果不经常通风,书怕都会发霉了。但是,把放乱的书整理好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说了自己不识字的。司璃装得面露难色说:“芙蓉姐,我不识字啊,如果收拾这些书?”八壹中文網
芙蓉微微一哂说:“知道你不识字,王爷书房里伺候的人都不识字。你看这些书的书脊,每本书名字的长短都不一样。你只要把名字一边长的书放在一起就行了。”
司璃心中微动,是什么让罗斯祥防备到这种程度?不过,能想到按书名上字的多少来排列,这倒是个聪明的办法。看来,罗斯祥如此警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芙蓉还拿眼睛盯着她,司璃心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弄好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司璃在书房里呆得风平浪静,每天固定地给存放着好多书籍的厢房换气通风。把罗斯祥前一天看过的书按照书名长短重新归类放好。再就是在罗斯祥看书写字的时候给递递茶水了。
偶尔罗斯祥有客人来访,都会让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回避。司璃还特别留意了一下罗斯祥每天看的书,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司璃不禁着急起来。
这天,罗斯祥下朝早,回到王府就进了书房,司璃正在厢房里枯坐,忽听得罗斯祥喊她倒茶水,便急忙过去。正在这里,门外又传来人声,好像有客到。罗斯祥站起身出门去迎接,司璃只好把倒好的茶水直接放到罗斯祥的书案上去。就在放茶杯的一瞬间,她撇见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个“玺”字。
司璃脑中警铃大作,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事。她连忙收敛心神,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放下茶水,又给新进来的两位客人一人倒了一杯,便自觉地退了出来。
站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司璃情不自禁地抚着胸口。“玺”!那个玺字,难道罗斯祥是在寻找传国玉玺吗?难道司马白的祖辈曾经见到过玉玺?又或者他们与玉玺有很大的渊源吗?
司璃坐不住了,她想马上把这个新发现告诉莫刀去。可是,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叫一个侍卫给拦住了。
这个侍卫长得挺年轻的,身材挺拔,虽然五官平淡无奇,但一举手一投足,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贵气,给人十分精明能干的感觉。
只见这位侍卫对司璃说:“非到旬日,摄政王府不允许仆妇私自进出。这位姑娘想出府,还是到管家那里求一个路引吧。”
“啊?不用这么麻烦吧!我都给芙蓉姐说过了,我不过就出去一两个时辰,把最近得的赏钱交给大哥。他都快等了两三天了。”
那个侍卫深深地看了司璃一眼,沉声道:“我叫阿牛,府里都知道我。我有个毛病就是不通情面。所以,这位姑娘还是去跟管家打好了招呼再去为好。”
司璃气得一跺脚,转身便走。她去芙蓉那里告了一状。芙蓉也气得直跺脚道,“这个什么阿牛,真是不知好歹,敢拦住我罩着的人!”
但是,芙蓉悄悄看了看左右,又跟司璃说:“依我说,你这几天不出去也好。最近王爷心情不好,府里的下人们挑着毛病发落了好几个!有些人的罪名便是传递消息、相互授受。你这个时候请假,万一让人误会倒不好了。”
司璃听得此言心中暗暗着急,难道罗斯祥听到了什么风声?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打听出一点消息来实在是太难了。唯今之计只有先勉力自保,再图他法了。
司璃只好耐心等待着,等旬日再出府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