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么大房子做什么?”面对南白洛的邀请,司璃漫不经心地说。
南白洛神情一滞,但还是温声说:“我不是说了嘛,你就是去住在那里呀。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配不上你。再说,摄政王府离皇宫也近,你若是搬过去,我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
“那就更不必了。”司璃的声音十分冷淡,“我再将息几日,就要离开南诏国了。”
“什么?”南白洛十分意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要找莫清商了吗?”
“那倒不是,”司璃轻咳了两声说,“如果到了那时候,依然百般寻找也找不到莫清商,那也许,他已经离开这里回北境了。我也得回北境看看,那边还有他留下的人手和暗桩,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那里了。”
“这……”南白洛一口恶气从心底腾地一个冒出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在心里窃喜,以后司璃终于要放弃了呢。可是原来她只是要换个地方继续找莫清商!
这个愚蠢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不放?南白洛满腔怨气,却绝对不敢在司璃面前发作,只能死死忍住,倒把脸涨得通红。他试探着说:“那你还会再回来吗?”
“呵呵,估计是不会了吧,”司璃轻笑一声说,“我本就不是南诏人。之前过来是为了帮你处理你爷爷的事情,现在既然事情都已经了了,我自然要回去了,更何况,莫清商他……”
南白洛听不下去了,他挥挥手打断了司璃,“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了。那么,不知你打算哪天动身呢?”
司璃想了想,沉吟着说:“我打算再在这里找上两三天,三天之后,若还无消息,那我就动身回北境去。”
司璃这么说,其实心中也是有打算的,在她的前世,有个什么黄金24小时、黄金48小时的说法,就是说如果人们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最好的营救时间就是事情发生后的两天之内,再之后,希望随着时间增加而减少,如果五六天后还没有消息,那么就没有什么营救的价值了。
司璃虽然心里不承认莫清商已经死去,但又禁不住下意识地去想。不过,不管怎么说,若他六天之后还不回来,那他如果活着,肯定也是不在南诏国境内了。所以,司璃在心理上,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最后的期限。到了这个期限,就是离开南诏,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南白洛听着司璃的打算,心中像倒翻了一堆调味瓶,酸甜苦辣的不是滋味。看来,如果司璃不死心,不彻彻底底地认定莫清商已死,自己在她面前就永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到这一点,南白洛觉得再等几天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总要让她慢慢丧失了希望,自己才有机会取代莫清商吧?
想到这里,南白洛点了点头,“好,等你走的时候,我来送你。”
“嗯。”司璃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南白洛的好意。
接下来的几天,司璃不听任何人的劝告,硬咬着牙从床上挣扎起来,坐着马车,带着莫刀和慕容漪跑遍了方圆百里内的地方,甚至一度来到了北境国的国境。但是,无论他们怎样搜索,都没有莫清商的半点消息。
有时候,司璃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碎成一片片,想到永远地失去了莫清商,便一阵阵痛得她喘不过气来。有时候,她又觉得莫清商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遇到了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只不过是先她一步离开了南诏而已。
思来想去,在莫清商失踪后的第七天,司璃终于下决心,决定离开南诏。
一大早,南白洛如约前来送行。
他们在城外五里的清风岗上道别。
慕容漪、莫刀等人,全部都是骑马。不过,他们考虑到司璃的身体,给她准备了一辆小马车。但是,司璃坚辞不受。她担心自己坐马车,会拖累了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现在,她就盼着早点回到北境国内,说不定哪一天一睁眼,莫清商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南白洛替司璃拉着马缰,边走边说着一路上要保重身体,要经常给南诏来信,遇到什么事情在北境呆不下去,可以随时回到南诏来这样的话。
南白洛还说,罗斯祥的摄政王府,他最终也没有再赏赐给其它臣子,决定还是给司璃留着,有朝一日,司璃如果再到南诏来,可以住在那里。
司璃听了这话,倒也不好再推辞,她想了想,补充说:“不如你把那个摄政王府,就做为我们北境国在你们南诏境内的驿馆吧,将来我们如果要派人来北境办事、经商,就在那里落脚。”
“好!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南白洛点了点头。
司璃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件事,连忙说:“你要安排人,赶快去做一块新牌匾,就叫做莫氏会馆吧,挂在那个府门口。如果莫清商与我们走错过了,没遇到,他若是回到南诏,看到这块牌子,就知道怎么跟我们接头了。”
南白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但还是点了点头,温声说:“如你所愿。”
“那好吧!”司璃望了望天色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请恕我们日程紧张,不能参加你的登基大典了。不过,我和莫清商会在心里祝福你的,希望你一展平生抱负,当一个好皇帝!”
司璃说这些话的时候,纵然是病体支离,但仍然眼神发亮、口气豪迈,仿佛整个天下都在其胸臆之中的样子,像一个指点天下的大英雄,完全没有闺中女儿的胆怯与小气。
南白洛的心跳了跳,又跳了跳,一时间猛跳起来。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放眼大漠、北境和南诏,他也只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他实在不是情愿就这样放这个女人离去!
南白洛忍不住做最后的努力,他紧紧牵着司璃的马,帮她稳住马身,好让司璃翻身上马。可是,他却在司璃上马的一瞬间,贴在她耳边说:“如果,莫清商……有那么一天,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南白洛不才,愿与卿共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