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唔……”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苏云笙脸上,他便自然的睁开了眼睛,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恢复到最好的时候。
“喂,醒醒。”
苏云笙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子瞻,“怎么了怎么了,前几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能不能让我睡一个懒觉呐……”
嘴里嘟囔着,但子瞻还是迅速爬了起来,两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跳到树顶上,盘膝而坐,开始修行。
东方已经露出第一抹鱼肚白,凉凉的风带起鬓角的发丝,让人觉得有些痒。
清晨已至,漫天的星辰渐渐被蓝天白云所掩盖,北雁南飞,也开始了它们新的征程。
掌心向天,呼吸吐纳,内力沿着经脉缓缓流动,最后流回丹田,呈周天状循环往复。
随着呼吸的韵律,苏云笙和子瞻的内力也渐渐凝炼了起来,两个刚刚加冠的少年,看起来却十分老成,和他们的年龄极为不符。
紫气东来,对于习武之人而言,清晨的修行,在一天之中,最为重要。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是人处于最轻松的时候,这个时候,人的精,气,神都达到了顶峰,最适宜修行。再加上苏云笙和子瞻所修的功法,也正需要感悟自然,
因此,清晨,是最为重要的修行时间。
太阳逐渐向西移动,当清晨过后,苏云笙和子瞻同时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吃点?”
跳下树,打开包裹,掰开一块馍馍,苏云笙递给子瞻。
看着勾不起人食欲的馍馍,子瞻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咬了一大口,
“咕嘟……”
从苏云笙手中接过水囊,也不在意他刚喝过,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了几口。
简单的吃了早饭,两个人收拾好行囊,继续出发。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蜀州的地界,到达了儋州。
苏云笙的家,就在儋州庆丰县,属于儋州的燕山郡,他们刚刚踏入儋州的边境,距离庆丰县还有大约五百里的距离。
也就是说,最多两天,他们,就能回家了。
两州边境,荒无人烟,他们需要徒步走到最近的县城,然后再选择乘马车或者其它途径回家。
“听说,有些大城市,还有一种能载着人在天上飞行的异兽,可惜咱们没遇见过。”
半路上,子瞻突然说道。
“就是遇见了,这玩意,也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苏云笙摇了摇头,笑道∶“听陆元凤他们说过,那种异兽,单是预订,就要至少百两银子。这还不算路费,加上路费,就从蜀州城到庆丰县,至少也得八百两以上的银子。”
“咱们啊,想想就得了。”
“对了,”
苏云笙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沉声道∶“对付薛擎时出现的那种情况,和你之前的很类似,难道……”
子瞻沉默片刻,轻声叹了一口气,“可能吧,反正那个时候,就想着将那些敢出手的人都杀死,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那可就麻烦了。”
苏云笙踱步,似乎有些苦恼,沉吟片刻,这才迟疑道∶“师傅在咱们临走的时候说过,你这种情况,根治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从自然中汲取一些灵感,会对你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你觉得如何?”
苏云笙郑重的看着子瞻,
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从子瞻出手之后,苏云笙就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如今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有错。
“就我这榆木脑袋,看本书都够我头疼半天,还从自然中汲取灵感……”
子瞻额头浮现出几缕黑线,
也不是没试过,就是……
效果差了点……
之前与薛擎的战斗中,子瞻表现出一幅疯狂的模样,这与他平时的表现极为不符,甚至可以说,完全像是两个人。
这个症状,最早在子瞻五岁的时候就显露过。
那时是他第一次杀生,老剑仙给他们准备了一只鸡。
看着活蹦乱跳的鸡就这么被自己“咔擦”一刀砍下鸡头,身体还活蹦乱跳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小子瞻就疯了似的拿起刀向老剑仙冲了过去。
老剑仙用内力将小子瞻固定在原地,刚好当时老剑仙的一位精通医术的朋友也上雪山来,给小子瞻看了之后,得出了结论。
可能在他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导致了他的大脑自动遗忘了那些不好的记忆,但因为手掌沾满了血,他的记忆封印被打开一丝,整个人也就成了这样。
不过,之后的一年,子瞻表现的与常人一样,也慢慢从杀鸡时的不适应,变成了后来的杀鸡小能手。
他杀过的鸡,没有一个在死后还能动弹的。
就当老剑仙和苏云笙将子瞻的怪状渐渐遗忘之时,八岁那年,子瞻在一次老剑仙所给的任务中,又出现了同样的怪状。
不过那一次,比第一次的情况,要轻上不少。
后来,随着治疗的深入,子瞻的也在慢慢的长大,虽然那种怪状会偶尔发生,但起码子瞻能有意识的控制住。
就是有一个后遗症。
每次子瞻在与人生死搏杀时,出手会异常狠辣,对手不咽气,绝对不会收剑。
“也不知道子瞻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云笙在心里嘀咕,听父母所说,子瞻不满一岁的时候,就被父母从外面给带回来,准备给自己当书童来培养。
据说是他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他,也不知道哪个当父母的心这么狠,这么可爱的孩子也忍心丢弃,真的是令人痛恨啊……
“想什么呢?”
子瞻伸手在苏云笙面前晃了晃,不得不说,虽然这家伙长的没自己这么俊朗,但沉思的样子,还是很加分的。
啊这……
“这样吧,”
苏云笙拍了拍手,一双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回家之后,我亲自带你去磨练心境。”
“?”
子瞻眉头一挑,随后哭丧着脸道∶“哥,别折磨我了行不?”
“嘿嘿嘿,”
苏云笙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奸笑道∶“既然你都叫我哥了,那这样的话……”
“弟弟,听哥哥的话,乖,到时候给你糖吃……”
“去死吧,你这个老男人!”
子瞻气急败坏的声音随着风,向远处传去,两个人在打闹中继续向前,直至背影消失在儋州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