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二营的攻击行动就开始了,妹勒速圃等人第一次亲历热兵器的攻城战,不是大开眼界,而是颠覆认知的亲身体验。
一大早,勤劳的小型无人机就飞出去执行任务了,传回的视频让唐德勇和曹东胸有成竹,铁血军的攻击方案有点欺负人。
嵬名宜山想依托有利地形地势,和大量储备的擂石滚木和箭矢,给铁血军深刻的,血的教训。
这种想法无意于蚂蚁对大象说,我们将挡住你前进的脚步。
二营机炮排六门迫击炮和侦察连半数迫击炮(三门),被部署在路边隐蔽处,九门迫击炮分别对应柳柏塬上的每一个目标,其炮击诸元早已经被标定,如寨门、正面寨墙、寨墙后擂石滚木堆放地,兵营以及柳柏塬某个地方。
唐德勇命令二营在山下大张旗鼓地示强,目的是吸引嵬名宜山的注意力,分散嘉宁军司的驻防兵力,迫使嵬名宜山将主要兵力置于正面防御。
这一点无人机传回的视频证明是有效的。
嵬名宜山按照传统的防御攻城的模式(思维和行为)进行兵力部署,算不得错误,只是适用的对象却搞错了。
历史上,每一次军事技术的变革都会引起战争理论、战争思维模式和战争行为模式的深刻改变;否则就会犯刻舟求剑般的思维惯性错误,导致惨痛的失败。
他根本不知道,唐德勇还有后招,一大早起来,侦察连就不见了。
侦察连的兵源来自西征军和战俘管理营的严格挑选,骑兵营每营配置一个机炮排,而侦察营是每连配置一个机炮排,一个连的火力配置丝毫不下于骑兵营,战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妹勒速圃等人没见过迫击炮这种兵器,不知道他是曲射火力,具有隔山打牛的本事,而且是那种灌顶式打击。
在妹勒速圃的认知里,远程打击兵器不应该是直射的吗?
而且是其直射距离越远,打击能力就越强。
唐德勇在道路两侧建立机枪阵地,布置了六挺80式重机枪和十五挺56式班用机枪,直接架在略高于胸部的沙袋上,距离寨门三百多米。
设置机枪阵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守军发动骑兵冲击时有效阻击和消灭守军的有生力量。
火箭筒手置于机枪阵地后面,待命出击。
还安排了两位特战队员张碧泉和黄洪兴担任狙击手,潜伏于寨墙外的两侧,专门对付寨墙上企图放擂石滚木的西夏士卒。
除此之外,二营各连官兵竟像没事人一样,抱着步枪或坐或卧在柳林里悠闲地聊天打屁。
九点钟,唐德勇对讲机里传来武奎的呼叫,唐德勇按下应答键:“武连长说吧,什么情况?”
“报告长官,我连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可以开始了!”武奎激动地说道。
敌后出奇兵,得益于铁血军优异的攀岩绳具和滑轮组,侦察连顺利地从柳柏岭后一面陡峭的土崖攀上了柳柏塬。
李小平和牟力(特战队员)在武奎连担任战术指导员,牟力是突击组的火力手,身材壮硕,力大无穷,手榴弹投掷距离一般在80米以上,号称人形迫击炮。
他将抛绳抛上三十多米的土塬上,抛绳的爪扣准确地套牢塬上边缘一颗小碗粗的柳树,随后带着步枪和十几根抛绳攀爬上去,寻找结实的小树或树根,捆绑结实,把抛绳另一端扔到崖下。
一个侦察班攀着抛绳爬上了柳柏塬,迅速建立阻击和警戒阵地,此时的地貌不同于后世的黄土高原,塬上是有植被的,青青的草,嫩绿的柳树。
侦察连战士陆续爬上了柳柏塬,又用滑轮组将重武器和弹药吊运上来,到达预定攻击位置时,西夏军居然没有发现。
在这个时代,柳柏岭下的那面陡峭的土崖,对于任何军队都是一个无解的存在,所以西夏军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它的防御预案。
“按计划炮击开始!”唐德勇给迫击炮阵地下令道。
早已标定炮击诸元的迫击炮,按计划向柳柏塬寨墙发起炮击。
“轰轰轰”三发炮弹准确落在正面寨墙上,触发引信立即引爆了炮弹,寨墙上的西夏士卒被冲击波撞向半空,或推下寨门前的坡道。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毫无还手之力,妹勒速圃等人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战场景象。
“炮击放慢速度,悠着点,一点一点清理寨墙上的有生力量。”唐德勇和曹东看着无人机显示屏,用对讲机对机炮排排长说道。
柳柏塬的防御寨墙呈小写的n字型,寨门位置在底部,两侧的寨墙很矮,擂石可以直接寨墙上推落进寨的坡道,滚木则置于寨门上的寨墙,滚木从此处滚落,22度的坡度可以给滚木提供无坚不摧的冲击势能。
炮弹沿着n字型寨墙,每十米一个落点的炮击坐标,一路有条不紊地清理过去,当寨墙上的西夏士卒被清空后,迫击炮却停止了炮击。
似乎在等待什么?给嵬名宜山觉得这会爆炸的火器出现了问题的想象空间,增兵支援寨墙!
花皮军的火器打坏了?
花皮军绿皮军要开始蚁附攻城了?
这是嵬名宜山的判断,当机立断——增兵。
嵬名宜山一声令下,守军赶紧往寨墙上搬运擂石滚木,一定要在赶在花皮军绿皮军蚁附攻城前,准备好防御物资。
唐德勇也很配合,命令二营各连上马,在道路两侧来回整队,一副即将进攻的状态。
无人机传回的视频显示,寨墙的人员密度上来了,唐德勇再次命令:“炮击开始,全方位覆盖!”
于是,九门迫击炮按各自的对应目标,发起炮击,“轰.轰.轰.轰..”。
寨墙上严阵以待的西夏士卒,再次被炮弹爆炸冲击波一扫而空;寨墙后面的兵营在炮弹爆炸中化为残垣断壁,往返于擂石滚木与寨墙之间的西夏士卒,被炸得血肉横飞。
“火箭筒破门!”唐德勇在对讲机里对火箭筒负责人命令道。
“收到!长官!”
火箭筒手收到命令,立即扛着火箭筒跃出机枪阵地,很快进入坡道,正要瞄准寨门射击,坡道上方的寨墙上不断掉下擂石和人来。
原来寨墙上还是有漏网之鱼,从爆炸后的眩晕中清醒过来,看见坡道里的情形,便要推动擂石试图阻击铁血军的进攻。
被潜伏已久的张碧泉和黄洪兴发现,一阵攒射,能冒头的全部被击毙了。
火箭筒手得此空歇,赶紧瞄准,扣动扳机,五六枚火箭弹毫无悬念地轰碎了寨门,二营各连见寨门洞开,立即发动了冲锋。
火炮还在延伸炮击,追着溃逃的西夏人屁股爆炸。
柳柏岭上,侦察连也发动了进攻,所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很快柳柏岭在溃军还没有回到柳柏岭时就被侦察连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