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
一转眼已是几天后。
那日正巧烈日当空,绿树浓荫的门前,一棵柳树就像得了病似的,挂着一层尘土的叶子在枝条上打着卷。
偶有一股热浪吹来,枝条才会挪动一下它那苗条的身躯,然后又无精打采的低垂着。
唐河冒着热意匆匆赶来,脸颊微红,身上黏黏的。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心情去管他一身的狼狈。
到了刑泽天家门前,站定后欲抬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唐河。”
音调清清凉凉的,为这燥热的天气增添了几分凉意。
唐河快速转身,朝他行礼道:“良之兄。”
刑泽天轻声嗯了一声,开门请他进来。
然后招待他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冰水。
唐河拿在手中没有喝,就直接开口询问:“我听我娘说了你的打算,我能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他前几天一直在私塾没有回来,还是昨天晚上到家才知道的。
他不相信他对他娘说的理由,辗转反侧了一夜,今天一早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刑泽天自是知道他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唐河,我对你母亲说的确实是实话,没有掺杂任何的私心。”
唐河怔怔的看着他,喃喃的发问:“为何帮我?”
刑泽天坐在一旁笑了笑,“大概是你我有缘。”
他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这种事不是轻易能说出口的。
唐河见他没有任何玩笑的成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良之兄,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定全力以赴。”
他朝着刑泽天严肃且郑重的行了一礼。
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他定会将它牢牢的抓在手里。
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就算以后荆棘满路他也认了。
“既然你想好了,天立私塾的测试在即,你回去后多熟悉熟悉要考的内容。”
唐河点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反抗。
听说天立私塾的选拔很严格,十个人里可能一个考上的都没有,他回去后必须要加倍努力才是。
“你稍等我片刻。”
刑泽天起身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向外面走去。
推门进了书房,将书案上早已准备好的书籍拿在手里,这才转身离开。
“良之兄,这是?”
唐河看着递到眼前的几本书籍,诧异的看着他。
“这几本书是天立私塾常用的,你之后可以翻阅看看。”
这是他一早就买好的,本想留给自己看,但是后来发现这些东西对他并没有任何用处,现在正好可以交给需要的人。八壹中文網
唐河轻轻的将书接过,宝贝的捧在手里,眼里满是动容。
“良之兄,你对我真好!”
他一开始以为拥有进学的资格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原来还有比这更好的待遇吗?
他对自己太上心了。
他决定了,刑泽天就是他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阿泽,我要完了,快来救我啊!”
忽然乔白白大着声音从外面窜了过来,推开门见到屋里多了一个人的她顿时僵住了。
她像个疯狗一样跑过来的模样应该没有被看到吧?
乔白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迈着小步走到刑泽天的身边,装作大家闺秀的小声询问:“这位是?”
“唐河,我的同窗。”
刑泽天为她介绍道,然后又对着唐河说:“这是乔白白,我未过门的夫人。”
唐河一听正了正神色,朝着她拱手拜道:“刑夫人好。”
乔白白抽着嘴和他打了个招呼。
她没想到会有人称呼她为刑夫人,听起来怪别扭的。
她有点不适应。
“既然刑夫人和良之兄有事在身,唐河就先回去了。”
唐河想着刚才乔白白痛苦的呼喊,猜测他现在在这可能不方便,于是向二人道别。
刑泽天应了声好,然后送他离开。
乔白白不等他走回来,就直接冲到院子里向他说道:“阿泽,我有件十万火急的事需要你帮忙!”
刑泽天扬了扬眉,好笑的看着她发问。
“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事能烧着她?
乔白白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直接苦着脸说道:“你知道吗?二婶想让我明天去她家里住,可是我婚服还没绣好!”
她没有想到,成亲前几天会不允许男女双方见面。
当她听到李二婶说的时候就感到不好,果然她的话让她五雷轰顶。
不见面她不在意,去二婶家她也没问题,但是有问题的是她的婚服啊!
她本身就不会绣,想着再放放,再放放,结果一放就放到了现在。
她完全没有动手!
除了袖口处变了样,其它的自从拿回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你这些天到底都在干什么?”
刑泽天无奈的扶额。
他上次见她拿着婚服绣,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以为早已经完工,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付出任何行动。
乔白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干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她这几天也没闲着。
她对成亲流程一概不知,所以这些天她都在恶补婚姻知识。
早都将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你想怎么办?”
乔白白用眼神示意他,告诉他你来绣。
“不可能!”
刑泽天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他来绣,这成何体统。
乔白白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看在我这么不幸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刑泽天扭头不去看她的装模作样,以沉默示意这个方法行不通。
乔白白眨着眼睛看他,见他如此冷漠无情,顿时威胁道:“你要是不想办法,我看那天咱俩直接散伙得了。”
她已经尽力了,针线活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刑泽天噎了一下,为了美好的未来,只能无奈的说道:“把你婚服拿出来。”
“好的,我立刻去拿!”
乔白白开心的蹦了起来。
这下她完全不用为自己的婚服发愁,在二婶面前也有底气了。
她快速的回屋,又迅速的返回,一脸期待的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
“你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让夫君绣嫁衣的人了!”
刑泽天盯着手里的衣服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