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在牢房被皇后的人卸了钗环,扒了外衣。
本来看守的人想着,等皇后那边消息一到,就立刻杀了她。
没曾想,这才过去几个时辰,淑妃就被放出来了。
还好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皇后看着皇帝,心里逐渐慌张起来,似乎局势已经朝着计划之外偏离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十分懊恼,此时才感觉到自己误了事。若当时就将辰王控制了,这个青山大师就不会来皇宫了。
他还以为辰王会直接逃走,谁知道他居然就带着十几个人,穿过层层防守,再次来到这里。
以前一直小瞧他了。
很快淑妃来到寝殿,她脸色有些疲惫,一天没进食了,现在腿软手软,一进门还没开口说话,便晕倒在地。
“母妃!”辰王赶紧上前搀扶。
皇上也十分心疼,“淑妃,这是怎么了?”
青山大师上前一诊脉,“没事儿,饿的。”
“吃点东西睡一会儿就好了。”
什么?居然饿晕了?皇后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
众人又一阵忙活,皇后和太子在一边小声交谈起来。
“母后,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皇上怎么会没事儿?这个青山大师真的这么神?”
“儿臣不知。但是若是父皇追究起来怎么办?”
“怕什么?实在不行的话,把他们全杀了,一个都不留。”
······
终于,淑妃醒了,皇上一阵嘘寒问暖。
“皇上,您没事儿了?”淑妃醒来第一句话是关心皇上的。
皇上十分受用,“爱妃不用担心,朕好着呢。”
忽然淑妃像是想起什么来,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阿远,阿远呢?儿子呢?”
“母妃,儿臣在。”
见辰王全须全尾的,淑妃放下心来,转头就告状,“皇上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皇后娘娘无凭无据就要抓臣妾啊,还说我们柳家造反啊。”
皇后上前屈身一礼,“回皇上,臣妾可不是无凭无据。”
“太医先前说皇上中毒了,并且说吸入性的毒药,您一整天就跟淑妃待的时间久,臣妾便觉得她嫌疑最大,才将她控制住的。”
“是啊父皇。”太子也说道:“并且辰王畏罪潜逃,他们柳家的人杀进皇宫,他们有异心啊父皇。”
皇帝没有回话,看了看淑妃和辰王。
辰王辩解,“父皇,他们口中的逆贼,大摇大摆举着柳家的旗,轻而易举就杀进皇宫。”
“试问哪个贼人没成功之前会自报家门,皇宫禁军为何如此脆弱,一攻就破。”
皇上又看向皇后母子,意思是你们又怎么说?
“父皇,儿臣已经捉拿了皇宫的逆贼,不过他们已经畏罪自尽,现已是死无对证了。”太子躬身一礼,低头掩饰了得意的神情。
“死无对证?”一旁的常老将军出了声,“不见得。”
“哦?常老可有方法?”
“回皇上。老臣和柳家还算是旧识,臣记得柳家在渝州,他们那边绣品十分有名,甚至每年还会进贡。”
“听闻,柳家的人,无论老小,里衣上都绣了垂柳的标识。”
皇上微微颔首,“那便去查证一下。”
太子想阻止,却见皇后一个眼神过来,慌什么慌。
去查证的是礼部侍郎,很快他回来禀报,“回皇上,贼人的里衣里并未发现柳家的垂柳标记。”
“皇上,这贼人定是换了衣物,不想留下证据。”皇后神情自如。
果然,在这皇宫里的人,都是戏子似的。
“不过······”礼部尚书又说道:“这些人的衣物,不像是渝州那边的料子。”
此话一出,皇后这才有些慌了神。
“难不成衣服还能看出是哪里的人?”太子十分无脑的问。
想来也是,一个从小就衣食无忧的太子,哪里知道这些道理。
“回太子,咱们东乾地大物博,北方草原森林,南方海洋岛屿,西方沙漠高原,东方平原湖泊。”
“各地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都大有不同。穿得衣料也不同。”
“像柳家所在的渝州,地处西南,山高雾大,气候温润,通常穿棉布纱衣。”
“由此可见,这批人应该不是柳家的人。”
太子却不认可,“凭这衣物就能断定不是柳家人,尚书似乎不太严谨。”
礼部尚书原本不想拆台,没想到太子这种口气,心里十分生气,将所见全部都说出来,“回皇上,臣刚刚仔细查看了,这些人确实不是穿着西南渝州的衣物,倒像是北方那边的衣物。”
“北方天气寒冷,常用动物皮毛保暖,所以他们的衣物上,多多少少都沾了毛屑。”
“若是太子不信,大可亲自去查验一下。”
这下太子傻眼了,北方的话,不就是他们外祖家吗?这要是仔细查验,很有可能就查他们头上去了。
“北方啊?”皇帝轻轻说了一句,眼神射向皇后和太子,“那北方可是朕岳丈的天下啊。”
“呵呵······”辰王轻笑一声,“岂不是贼喊捉贼。”
太子心如擂鼓,肉眼可见有些慌张。皇后一言不发,只静静坐在一边。
“皇后,可是承认了?”
“臣妾需要承认什么?”
“区区几个身份不明的贼人,就想定臣妾的罪吗?”
淑妃开口,“那皇后娘娘不是就凭几个贼人,就要定臣妾母子的罪吗?”
大臣们纷纷议论开,这下就很明显了,皇后趁皇上昏迷,想除掉柳淑妃一家。甚至想夺权也不好说,可没想到辰王不顾生死,硬是将皇上给整活了,这才洗脱了嫌疑。
“太子,你可有话要说?”皇上又问太子。
太子垂头,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宋丞相上前,“回皇上,依臣之见,这贼人身份不明,丢入乱葬岗得了。”
“皇后处置柳淑妃,实属关心则乱。”
“现皇城中还有叛军,不如抓些活口回来问话。”
皇上点点头,“嗯,宋丞相言之有理。不愧为东乾大名鼎鼎的良臣啊。”
宋丞相听这话,有些不对味。但是当下还是继续拖延时间要紧,毕竟他也是太子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