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醒过来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只有右眼眼角干涸的血迹证明不是虚幻。
迎面是李婉儿布满关心的俏脸,他心中不由一暖,轻声道:“我没事,你可以放下我了。”
少女此刻跪坐,他则是枕在李婉儿的双膝之上。下方温香撩人,无比舒适,有着吸引头颅起不来的魅力,不过视线上方就比较残念了,只是微微隆起,风景不太美好。
李婉儿并未依言,反而心有余悸的道:“你刚才吓死我了,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我,我怕……”
吴易那状如疯魔,喊声凄冽的模样,她曾在一位修炼出了岔子的族人身上见过,那族人最后笑着砍了自己的脑袋。
她很怕吴易也会那样。
“没事,只是我的秘术受到此地气息牵引,再度长进,一时压制不住才这样的。”
吴易说的半真半假,毕竟事关虚境,一切都不在掌握,传出了风声于她于自都没好处,恐有性命之忧。
他盘坐起来,用手把眼角的血迹擦掉,最后的痕迹消失。
“你醒来的时候,我隐约在你的右眼中看到奇异的纹路,样子宛如雪花。”
李婉儿讲的很慢,并不确定,因为异像只存在不过瞬息,她也可能是眼花。
吴易调转过身子,与她相对而坐,左眼闭上:“是这样么。”
他的右眼浮现出一朵棱角鲜明的银白雪花,雪花徐徐旋转,冒出白气幽幽,使之显得飘忽。
目光相交,李婉儿的视线立刻被那雪花吸引。
她眼前的人消失了,眼里只有雪花飘零,一片片将她覆盖。
彻骨的寒冷自她灵魂涌出,她的气旋,她的灵力,她的血液全都冻结得一滞。
思维,也短暂的停止。
等她眼前出现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时,她恍如隔世。
她不敢置信地摸遍全身,身上找不出一片雪花的踪影。
“感觉怎么样?”吴易虚弱道。
李婉儿听到的声音带有重音,张口想要说话,开合了几下,发现喉头发不出声来,再度尝试,这才有气冲出,嘶哑道:“我感觉我的一切生机都被冻结了,灵魂也是。”
吴易笑了笑:“你知道你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么?”
李婉儿无法确定,弱弱道:“十息?”
刚刚体验到的滋味对她来说仿佛有一世那么漫长,又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实在说不出准确的答案。
“一息不到。”
吴易眼中满是火热。
数次生死,他也明白了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而一个念头有多快?反正一息是足够了。就算李婉儿的修为低,说明不了全部,但秘术不同于武技,它是具有成长性的,以后的效用不可估量。
“你这秘术太霸道了!”
李婉儿红唇微张,惊呼出声。
她的见识比吴易更广,不用细说也知道其中厉害,那种绝对冻结的能力,在触不及防之下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就连她的爹爹,也没有这样的秘术!
“霸道是霸道,不过限制也多。”
吴易总结了下,略带苦涩道:“你是没有提防我,这个术发动需要时间,感知敏锐的武者注意到了就不会中招,这是第一点。”
“它虽灵力耗费少,但会瞬间抽空我的全部精力,让我倍感虚弱,这是第二点。”
“我也不知道他对不同武者的效用是否相同,这是第三点。”
武者的手段都是秘密,尤其是这种威能大,限制多的更是绝密。此刻,听着他给自己讲解,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李婉儿很是高兴,有朋友间交心的意味,她喜道:“就算如此也厉害了,可以当做出其不意的底牌。”
“嗯!”
吴易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李婉儿贴近一些,试探地道:“那......给它取个名字?”
“这......不用吧!”
吴易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打斗起来要是念出声来,那岂不是给对手防备的机会?除非是有自信他人绝对挡不住,可以碾压的情况,这时候说出来倒是能装上一手。
李婉儿见他没有直接拒绝,便决定得寸进尺,娇俏道:“是我带你来这里你才参悟的,取个名字纪念一下,往后你用出便会想起我的好了!”
女孩子的思维,吴易是摸不懂了,不过得到这个传承,的确是该归功于李婉儿,满足她何尝不可。
这样想着,吴易摆出严肃的表情:“我取名困难,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真的么?”
李婉儿喜出望外,思虑良久,展颜道:“冰雪封禁的银白之魂,就叫银魂吧。”
银魂?吴易嘴角一抽:“为什么不是冰魂?”
李婉儿露出一脸鄙夷模样:“怪不得你说取名困难,我看真是,冰魂太难听了,银魂多有意境。”
银魂就银魂吧,反正我好像也喜欢吐槽!吴易自我认同了下:“可以,银魂是比冰魂好。”
......
自镜像湖出来,已临近傍晚,毕竟明天是李战的五十寿辰,李婉儿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也就熄了继续乱逛的念头。
回到李家,吴易没有掌灯,直接躺在了床上。
得到银魂,他修为未涨,然而实力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他本应喜悦,但内心始终有几丝烦躁亘萦,这让他难安。
在床上起来,他推开窗户,星月的光辉照射下来,给房间披上了一层蒙蒙的银纱。
“好美啊!”
吴易发现如今的自己,除去修炼,很少有其他喜爱的事物了,观星,是可以排在前列的爱好。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伸手虚抓天上月轮,恍惚间,那弯月上仿佛坐着一位猫耳少女,正梳理着头顶的呆毛。
不久前,他还是一个来自‘异乡’的陌生人,现在,这个世界的牵绊在他的生命里扎根更深。
“涸城暴风雨再大,我也只能逆着风雨而行,是不能退了。”
吴易默念一句,回到床上盘坐,毕竟提升修为才是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