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怎么说?”我问。
“我那个朋友说……白家的人,还没出发,他要带着对方来……”
钱大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额头都惨出了汗珠。
“你这个朋友,来头很大?”我问。
钱大杨微微怔了一怔,然后叹了口气:“大师,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我和尹三胖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了酒店的茶吧,钱大杨点了一壶茶,和我们面对面地坐下来,一脸愁容地说道:“大师英明,这个给我介绍白家的朋友……其实是我合作的开发商之一,也是投资人之一……其实我在这个项目,是几家开发商联合开发的。我只是负责工程这一块儿……你们也知道,做工程的人,眼开发商还不一样,人家拿的是大头,我们出的是力气,钱没多少,还得先自己垫上大部分,事后工程完工了,才能找他们要后续的钱……”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
这个钱大杨,并不是什么有钱的老板,而是一个包工头。
包工头有没有钱?当然有,只不过他没有大钱。
大钱都在人家开发商的手里,而且人家给的工程款,通常都分成好几次给。开头可能会付点订金,这个订金绝不会多,大概是工程总款项的五分之一。工程进行到中期的时候,可能还会付一笔,但大部分的钱,全都会压到后期工程结束之后再给。
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的包工头会拖欠建筑工人工资的原因,你的钱拿到的顺不顺利,取决于开发商结款痛不痛快,仁不仁义。
看起来,钱大杨现在并没有拿到多少钱。这就是他不敢出面请六大家族出手的原因——他没钱。
“实不相瞒,我之前接这个项目的时候,乐得嘴都合不拢,就以为拣到了个大宝贝。哪知道,这是什么大宝贝,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
钱大杨好像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喝了一口茶,满脸愁苦地道:“之前给我的工程款本来就不多,我前期招兵买马,购进材料也是一大笔钱,现在人工比tm什么都贵,钱早就花得差不多。没想到,才刚开工就死了人,赔偿人命也是一大笔钱,我现在,是等于自己自掏腰包往里搭钱。而且……”
“而且,你事后又给那个冒充白家的人一大笔钱,是不是?”我问他。
“您怎么知道?!”钱大杨惊声问道。
我淡淡地笑了笑:“你的财帛宫一片黯淡,这说明你近期刚破财,而且还是一笔大财。”
钱大杨脸上的汗更多了。
“所以,你想把那个冒牌货找出来,让他退钱?”我问。
“正是,正是!”钱大杨连连点头,“能不能请大师帮帮忙,帮我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嘿,想得倒是挺美的,我们凭啥帮你找?”尹三胖冷笑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等那个真正的白家人来了,也没我们兄弟俩什么事儿了,我们何必淌这趟混水?”
尹三胖的话,说得确有道理。
钱大杨之前找了一堆人过来,摆明了就是想要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说白了,就是占小便宜的心理。
韩不韦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钱大杨因为有开发商那边压力,不敢得罪他,但又不想花大价钱,所以才唱了这么一出戏。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要搏一搏,一方面让韩不韦有点危机感,不会狮子大张口要这么多钱,另一方面,也是想着,人多力量大,花小钱,让更多人出力,事情解决的效率就会快很多。怎么算,都是他合适。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如此之溜,最后却被现实重重地打了脸。
估计,如果真正白家的人不找来,他就算打碎了牙,也有往肚子里咽。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开发商带白家的人来了,这笔钱,他若是不要回来,恐怕真的要赔得倾家荡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钱大杨在开发商面前,也是怂得一批。
“大、大师,两位大师,请两位行行好,帮我这个忙。”钱大杨说着,咬了咬牙,“我承诺,那个冒充白家的人一旦找到,我还给两位大师每人五十万!”
我看了一眼钱大杨。
这一百万,恐怕也是他能拿得出来的最高价了。
如果我们趟的是浑水,钱大杨就在走刀山,而且,他现在,只能前进,没法后退。
“好吧,我们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找到那个假冒白家的人,我们就撤,余下的,钱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
“感谢,太感谢了!”钱大杨终于松了口气,对我和尹三胖是连声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说,“你得给我们派辆车,再派个熟悉这里的司机。韩不韦消失得很古怪,我们想要找到他,得费一番工夫。”
“没问题!”钱大杨爽快地道,“我这就给你们派人!”
说罢,他便拿起手机,走出去打电话了。
“我说兄弟,你也真是太善良了!咱们俩刚才要是走了,他也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这样咱们俩每人轻松拿了五十万,多得劲儿!”
钱大杨刚一出去,尹三胖就不乐意了:“这个钱大杨也真是,还真tm会看人,知道你心善本事大,所以腆着个大脸求你!”
我无奈地苦笑。
确实,我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软。
别人一求,我就容易心软。刚才钱大杨那个样子,我确实有点不忍心。
其实,我答应钱大杨也不仅仅是为了要帮他找到韩不韦,我还想要找李朔原。
李朔原是为了帮我们而不见的,我总觉得,把他扔在那样一个凶险的地方,有愧于他。
找到韩不韦,就等于找到了李朔原,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了吧。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尹三胖,尹三胖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行吧,咱们找到李朔原那小子就赶紧撤,别跟白家的人搅和在一起。”
“你不想跟白家的人产生瓜葛?”我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