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去找城西别墅的麻烦了。
“就连你们莫家,都拿他们没办法?”我惊讶地问。
“莫家?”莫久清笑看着我,道,“贵客果真是年少出英雄,虽对我莫家不甚了解,却深得我家主的信赖,想来,也是与家主极有因缘。”
莫久清的话,虽然是正着说的,但听起来却相当的令人汗颜。
我的老脸顿时红了一线。
“我兄弟从小在山里修行不问世事,所以对我们这些俗人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尹三胖的解释中,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夸奖。
当然,还有一点暗示。
他很清楚,对待莫久清这样的人,你是绝对不能浮躁,更不可能跟他用侃大山的方式交流。
点到为止,才是上上之策。
莫久清闻听此言,眼中果然闪过一抹惊讶,看我的目光里,亦多了几分敬佩。
“这年头从小就苦修的人已经不多了,贵客真是了不得,恐怕也是名人之后吧?”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一阵尴尬。
我总不能说我那老爹是个成天就知道出去厮混,不学无术的平庸之辈,而我娘则是一个料理家族老小事宜的平凡女性吧?
人在江湖飘,最主要的就是要学会默不作声,有时候你的默不作声,就是最高明的回应。
沉默,对方就摸不清你的脉。
摸不清你的脉,他猜不出你的底牌,对你的态度自然不敢轻慢。莫久清此刻正是如此。
他见我沉默不语,对我的态度便愈发的恭敬了。
“既然贵客不知,那就容老朽简单说明,”莫久清解释道,“莫家从来不涉及房地产行业,管别人在这个行业里赚多少钱都跟莫家没有关系。只要别招惹了我们,犯了我们的忌讳,我们轻易也不去为难他。”
“这股神秘的势力,还算老实。在盐城这块地盘上,他们只是负责城西别墅那一带的经营,其他任何事情概不过问,也没有任何想要渗透其中的意思。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彼此也都相安无事。”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些不对劲。
“实不相瞒,”我沉吟了一下,然后决定将一部分事实告诉莫久清,“我昨天派去了两名仆从这两名仆从,功力都相当了得,其中一个修为至少在两千年以上……他们全都受了重伤,修为更是大损。仆从告诉我,城西别墅有人布下了死阵。”
“死阵”两个字一经说出,莫久清的脸色突变。
死阵,乃是风水局中,难度最大,也是最为霸道的一个阵法。
这种阵法,就算是天阶以上的风水师,也未必能轻易布置好。而且这种阵法的霸道之处是所有修为者及其灵修仆从,未经允许,哪怕是方圆百里之内路过都会损其一半修为。
若想擅自闯入,那简直就如同生物闯入绞肉机,直接被绞杀!
因为这种阵法,吃相太过难看,所以一直为术士界所诟病,为了显示自己的格局,多数术士都不屑于使用。
而城西别墅,不声不响地用这种阵法布局,与他一向低调示人的作派可谓大相径庭。
“老先生,你认为,用这种阵法布局的地方,真的有可能是您刚才所说的,‘还算老实’?”我问。
莫久清久久没有说话。
我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抱拳,道:“在下的朋友,只剩下十五个小时,若超过这个时间,她的魂魄便再无法救出。所以,还请老先生帮我这个忙,找到她的下落!”
莫久清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他先前已经向我承诺过,就算是上报莫家的高层,也会为我助力。
但很明显,我要委托他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最重要的是,城西别墅的死阵,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事情。
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却不小。
总之,是一个相当让人介意,又令人厌恶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人看到癞蛤蟆那样,它虽然不咬你,但是你却相当的闹心。
“贵客且稍候,这件事情,老朽恐怕还真得向上请示一下。”说着,他又问我道,“不知贵客尊名?”
“阳坤。”我说。
英雄不问出处。
我对莫久清比较有好感的地方就在于,他直到现在才问了我的姓名。
估计,若不是为了上报城西别墅之事,他许是连问都不需要问,而是直接叫人帮我去办了。
莫久清让我和尹三胖在这里稍坐一坐,便转身走了。
他走出去之后,尹三胖便忧心忡忡地问我:“怎么办,他能答应吗?”
“他一定会答应。”我无比肯定地说道。
“你这么肯定?”尹三胖惊讶。
我微微地点了下头。
我承认,城西别墅的复杂,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他竟是一股,连莫家也不了解的神秘势力!
我明白为什么莫久清不能轻易自己做主,那是因为,一旦他们莫家出手,那便等于与那股神秘势力交恶,恐怕后续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而那股势力很显然,不是好惹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在最初拍下地皮的时候,对那些反对他们的人痛下杀手。
事实上,他们做的那种事,不仅仅是痛下杀手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这根本就是优秀式的杀人方式,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到底是怎么样对那些跟他们作对之人的。
先是高调出场,然后老老实实地守着城西别墅,几年来没有做任何一件越举之事。
城西别墅的势力,有如一个新入江湖的年轻蛊惑仔,有胆量有魄力,但却也守规矩。
他们用实际行动在告诉大家,我没有野心,只想要城西别墅这一块肉而已。但如果你要是妨碍我赚钱,我定不饶你!
正是因为如此,这股势力才得以守住了城西别墅这块肥肉。
但,这件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盐城的六大家族,虽然默认了这样一股外来的势力,流入盐城,几年之间,也没有人动他们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