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立军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子看着周向东,诧异地说道:“诶?周向东,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可不能助纣为虐啊!”
“就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教,估计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弄清楚吧?”
周向东瞥了柳立军一眼,冷淡地说道:“你也别来我家兴师问罪了,是你侄子先找人教训我儿子的,周镇会打他,再说只是踢了他一脚,已经很便宜他了。”
听了周向东的话,柳立军眼神有些闪烁,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心里埋怨上了他大哥。
怎么没把事情跟他说清楚,要是早知道是柳长青先动的手,他哪好意思上周家的门啊?
而且周向东的说法是周镇就踢了柳长青一脚,跟他大哥说的相差也太多了。
考虑到柳立冬故意欺瞒他,把事情推到周镇头上的事,这柳长青的伤情估计也是夸大了跟他说的,很可能柳长青这个侄子根本就没啥大事。
“咳!那个……老周啊,事情是我没弄清楚,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柳立军说完,就一脸尴尬地低头,快速离开了书房,再待下去,周向东还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话呢!
“慢走,不送。”
等书房门关上后,周向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这柳立军是越来越糊涂了,年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啊!”
周向东觉得还是让木木这个孙子尽量少去柳家吧,万一被传染得脑子跟柳立军一样了,还不得把他头疼死!
羊城。
柳长青正美滋滋地喝着柳母炖的补汤,他爸可是跟他说了,已经给二叔打过电话了,二叔肯定会去周家替他出气的。
就算在羊城找不到周镇又怎样,只要他回到京市,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伤得养一阵子呢,要不你请个保姆照顾我吧,要年轻漂亮点儿的。”
柳母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用,花那冤枉钱干啥?我自己能照顾你。”
虽说他们家里现在不差钱,但是该省还是得省啊!
要她说,趁着这段时间正好让柳长青收收心,她也好找人给他说个踏实肯干的媳妇,到时候给她生个大孙子,那就更好了!
柳长青:“……”一点儿都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
嘭嘭嘭!嘭嘭嘭!
“怎么还没人过来开门?他妈,你确定是这家吗?”姚父有些怀疑地问道。
姚母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家,我来了不止一趟呢,怎么可能认错?”
嘭嘭嘭!嘭嘭嘭!
隔壁那户被烦的不行,走到门口冲着姚父姚母喊道:“别敲了!敲什么敲啊?这家里没人!门上那么大一个锁没看见吗?”
“啊?没人?那他们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姚母看了眼门上的大锁,她真是坐火车坐晕了头了,这么大一个锁看到了竟然没反应过来。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跟他们又不熟,只知道他们好多天没回了,别再敲了啊,烦都让你们烦死了!”
说完,邻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姚母不知所措地看了姚父一眼,“他爸,二丫头他们没在家,这可怎么办?”
“我就说来之前先跟人打个招呼吧,你非要先斩后奏,现在好了,吃了个闭门羹吧。”姚父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了啊!之前就让小军来探过二丫头的口风,结果不是一直没回信嘛,要不是你整天喊着在柳市待不下去了,我会带你来京市吗?”
姚母心里也有些窝火,自从姚父被退休之后,每天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看那个不顺眼。
弄得儿子儿媳妇对他意见很大,姚父那边又不怎么听劝,弄得她插在中间也是难做。
尤其是姚父发现姚刚在偷偷收废品以后,家里的矛盾更是直接升级了,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更甚者,姚父连门都不肯再出了,说是脸都让姚刚丢尽了,没脸出去见人了。
姚刚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每天在厂里受人排挤也就算了,回家还要看姚父的脸色,听他的数落,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多待。
就在他打算带着媳妇孩子搬出去的时候,姚父竟然跟着姚母去京市了,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姚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点燃,“走吧,随便找个招待所先住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住啥招待所啊?咱们去小军那里凑合一晚得了,还能从他那里知道二丫头的消息。”姚母提议道。
“不去!”姚父斩钉截铁地说道,“老大之所以会收废品肯定是那小兔崽子撺掇的,不想看见他!”
姚父心里对姚军怨念很大,你说你收废品就收吧,反正是在京市,离家远,丢人也是丢在外面,他就当不知道,也没什么。
他倒好,竟然还撺掇得姚刚一起干上了,还瞒着他这个当爸的。
姚父想到当时那个场景,现在还有些难堪。
记忆回到一周前,他正在公园里看人下象棋,突然有人对着他来了一句,“老姚啊,我家里又攒了些没用的东西,你明天让刚子过来收一趟。”
“还有我家,我家也有不少。”
还没等姚父闹明白两人是什么意思,有人就替他解惑了。
“要我说,咱们这片就数刚子勤快,白天在厂里上着班,下班后还收收废品,多挣一份钱,还是老姚教育的好啊!“
姚父都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当时脑海里都是姚刚在收废品这个事,打击得他根本没心思留意其他的。
他这个人最是好面子了,退休后,在家里待了好多天,才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好不容易等姚父缓过来,有勇气出来见人了,结果呢,竟然知道了他儿子在收废品的事,而且还收到家门口了。
一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嘲笑他,姚父就羞愧地想死。
他跟姚刚大吵了一架,结果姚刚就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收废品,还说再逼他,就把厂里的工作给辞了,专心收废品,差点没把姚父气死。
从那以后,姚父天天待在家里,再也没出过门,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