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些保镖们对视了一眼,随即又苦笑了起来:“那个叫牧斐的比较棘手,也不知道少爷从哪里弄来的人物。”
陆余光冷笑了起来:“我这个儿子,你们是知道的,惯会交往一些狐朋狗友。”
当初为了顺利的将陆伽罗带回来,不再节外生枝,所以陆余光也没有反对牧斐与他们同行,甚至还假意邀请了他住进了陆家。
但是令陆余光没有想到的是,这完全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这个叫牧斐的年轻人,远没有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无害。他甚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枪给带上飞机。
陆余光只要一想到牧斐旁若无人的在自己面前玩弄枪械的样子,脸上就青一阵白一阵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看不起陆伽罗了,甚至连他交了一些什么样的朋友都没有去调查清楚。
而此时,陆余光口中的那个“狐朋狗友”,正盘腿坐在床上,咬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苹果,无聊地看着陆伽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你是说我父亲的病又可能是假装的?”陆伽罗抓着自己的金发,几乎要暴走:“这不可能,发病和叫救护车以及安排医生抢救,都是突发性的事件,不可能事先就安排好。”
“那只是因为你想得太简单。”牧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吃剩下的苹果蒂准确无误的投入垃圾桶中。
他望着陆伽罗难看的脸色,又安慰性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辰己是说,有可能而已。”
陆伽罗苦笑了一下,原本只是无理由的一个推测而已,但是有了今天发生的这点小插曲,似乎为卓辰己的推测加分不少。
如果陆余光所做的一切,是骗他的,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究竟是为了什么,居然还让他贴上了陆家的部分产业?
“辰己在你来这里之前,就一直在调查陆家的情况,他发现陆余光最近有几笔很大的资金流动,行踪可疑,但是又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只好让我跟着你过来。”牧斐似乎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他有些不耐烦起来:“总之静观其变就好,我相信你们家那个老头子应该很快就会暴露出他的真正目的了。”
陆伽罗望着照片上自己母亲的笑颜,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他原本以为陆余光终于承认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以为他终于肯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的重要性,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太天真,想得太多。
而为陆余光担心不已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啊!
他恨恨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在卓辰己还没调查出陆余光的真实目的之前,牧斐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随时随地和陆伽罗在一起。
这使得陆余光大为恼火,他原本是想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的,但是多了牧斐这个变数,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起来。
然而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一天,在陆伽罗照例吃完早餐就想带着牧斐出门闲逛时,陆余光叫住了他:“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为什么?”
“昨天太晚,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本家那边的长老已经决定了,今天就接你过去办好一些手续。”
陆余光状似平静的说道。
陆伽罗和牧斐交换了一个眼神。
“也不急于一时吧,反正我都回来了。”陆伽罗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摆了出来,他将车钥匙抛得高高的,嬉皮笑脸的看着陆余光:“我今天和人约好了去提车。”
陆余光的脸色变了又变:“伽罗,我将你带回来,是希望你能够接下陆家的基业,不是让你每天不是买车就是买车还是买车的!”
这个兔崽子这几天用着自己给他办下来的卡,一连刷了四辆车!每一部车都是顶级豪车,加起来花费的钱足够他买下三个小岛了!
陆余光的心脏一阵疼痛,立刻叫来了佣人替自己拿药来。
陆伽罗见状,这才乖了下来,拉着牧斐一起正襟端坐的等候着长老们那边派来的人。
不到半小时之后,一群黑衣人走进了陆家的大宅。
为首的一个男人名叫陆赢,魁梧的身材,端正的脸庞因为多了一道从额头直到下颚的狰狞疤痕之后,莫名多了几分杀气。
但是陆伽罗知道,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看上去有杀气而已。他是陆家一个分支的人,据说是从a国的军队退役下来的,曾经参与过好几场重要的战役,是一个真正的曾经手染鲜血的人。
“陆叔。”陆伽罗站了起来,勉强还算几分尊敬——他素来就敬重真正有实力的人。
陆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虽然是分支的人,但是论辈分,他也担得起陆伽罗这一声叔叔。
“那么先生,我就将伽罗带走了。”陆赢朝陆余光说道。
牧斐注意到他与陆余光说话的神色,并没有一丝敬重,反而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轻蔑。
这让他颇感兴趣的抬了抬眼角。按道理来说,陆余光现在还是陆家的家主,即使是陆赢只听命与长老会的人,也不应该对陆余光这种态度。
但是陆余光反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亦或者他察觉到了,却不愿意计较。
他仿佛在惧怕着陆赢似的,挥了挥手。
陆伽罗静静的站了起来,牧斐正想跟在他身后,却被陆赢拦住。
“牧斐是吗?”
陆赢显然调查过他的资料,冷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不能跟我们走。”
“这可不行。”陆伽罗眨了眨眼睛:“他可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的,而且,他是我的好朋友。”
“这是陆家的规矩。”陆赢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长老会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参与进陆家的活动。”
“好吧好吧。”陆伽罗很轻易的就缴械投降了,他看向了牧斐:“你等我回来。”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心中心知肚明,陆余光所安排的一切,已经开始了。他们很快就能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陆伽罗已经安全没有伤心和感怀,反而对这个事情执着起来。
牧斐站在庭院的门口,目送着陆伽罗在那群黑衣人的严密监控下坐上了一辆防弹车,又在前前后后总计十余量车的簇拥下,缓缓驶了出去。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这太过了,过得他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不是监控,而是保护。
牧斐动作缓慢地将长发轻轻挽了起来,随手摸出越离沙送给他的手帕将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又挽起衣袖。动作轻柔,仪态高雅,仿佛贵公子一般。
而下一秒——
陆家那些保镖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庄园,牧斐出手十分迅速,又十分狠辣,虽不至于招招毙命,可也足够让他们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了。
他夺过被自己打倒的保镖们的枪,将它们稳妥的绑在自己的腰间,腿上,甚至手臂上。最后,他朝装有监控器的方向,做了一个轻佻又可爱的“拜拜”的动作。
陆余光在监控器的这头,气得直翻白眼:“将我把他抓回来!一定要阻止他去找陆伽罗!”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会看不懂牧斐已经猜测到他的目的,他好不容易才将陆伽罗送到了长老会那一边,绝对不允许牧斐将这一切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