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被贫道包围了,还胆敢口出狂言!”老赵剑仙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
谢七刀一愣:“兀那牛鼻子,莫不是吓傻了。我们十个人,你一个人。你把我们包围了?”
“出来混的,要讲信用。贫道说包围你们。。”老赵剑仙说道,忽而剑雨噗噗而下,将龙舟甲板上的一群人围了起来,“就是包围你们。所以,不许动,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老赵说出了那一句同为二维世界,马达拉的名言。
围住甲板上这一群人的剑与剑之间隐隐萦绕光华,仿佛相互有联系。
甲板上的苏昌河一行人不敢轻举妄动。
老赵剑仙做完这一步之后闭上双目,忽而又睁开,大声喊道:“宁采臣!”
“来了来了!”谢宣带着两个小的从桃林里钻出来。
“咦,小凡松小飞轩?”老赵剑仙刚刚神识漫过了整个安南,一下子就锁定了谢宣,因为筛选条件每一条都是针对谢宣的,所以掠过了两个小的。
“师父!”
“师叔祖!”李凡松跟飞轩各自背着两把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
“小余理呢?没跟来?”老赵剑仙问道。
“理师叔去追其他暗河的了。”小飞轩回答道。
锦江江面的龙舟上,苏昌河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二个神色,不再那般风轻云淡,直接面色凝重。
“三个剑仙。”苏昌河脑子已经开始不住想对策。
“儒剑仙不止逍遥。大家长!”苏昌离两把巨剑顿在甲板上说道,“情报有误!我们是不是要?。。。”
“读书也能精进,可是让我们这种苦心修炼的人难堪啊。先看看再说。”苏昌河没有撤退的意思,突然窜出来的儒剑仙,加入到了战局,如同在天平上老赵这一端加上了一个砝码。
“你怎么那么慢?”老赵问向宁采臣,“咋还带小的过来。”
“遣散安置安南的百姓花了点时间。”宁采臣道,“小凡松跟小飞轩也帮了大忙。不过我说,赵兄,你也真是的。一路过来的铁匠铺,都没有一把剑卖。到了安南才找得到。”
谢宣腰间,又挂着一把铁剑万卷书。
飞轩原本修炼道法,并不拿剑,此刻背上却背着那余理的“理”以及“木剑万卷书”。
“师父你知道我们回来?”李凡松问道。
“李师叔笨,师叔祖算法无双,心思掠过心头便能算出来。”飞轩道。
“那倒没有。”老赵剑仙说道,“你谢师父读书比我多,肯定比我聪明,所以他定然会想到行军作战最重要的就是支援,所以定会来驰援我。”
“好了,赵兄,这如何打?哪几个分给我?”谢宣问道。
“原来如此。”李凡松恍然大悟,“师父,我跟飞轩也要分一个。”
“不,不要跟我抢,他们都欺负过仙女姐姐,所以我要亲自动手,现在他们都被我包围了。”老赵剑仙转头对李凡松道,旋即,赵玉真又出声道,“你们跟着谢师父,先把赵师娘送去安全的地方。”
谢宣一步踏上安南城头,看着虚弱的李寒衣皱了皱眉,将书笈的东西倒出来,三下两下将书笈拆成一个可以背起来的椅状的工具。
“什么时候了还分那么清,记得赔我文房四宝。”谢宣将抱着秋露与春水的李寒衣扶起,放在拆成椅子状的书笈上,便背了起来。
“不,其他的可以不分,这个必须分清。”赵玉真说道,“小仙女必须是我的!”
“赵师娘!!!”李凡松惊讶,背上的蚍蜉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怎么样才算安全?”李寒衣知道,就在原地会影响道剑仙的发挥,故而也认可了现在剑仙的这种安排。
仙女很轻,儒剑仙轻而易举就能背起来,儒剑仙与雪月剑仙此刻背靠背:“凶女人,我救了你一命,以后就别动不动就提剑剁我。”
“赵师娘,赵师娘。徒弟也算有心过来相助,以后也别折了弟子的蚍蜉剑了。”李凡松手作喇叭喊道。
“起码。”老赵剑仙掐指一算,“起码两千丈开外。”
“师父,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你。”李凡松说道。
“走,别在这里影响我发挥。”老赵说完,问向背着李寒衣飞身下了安南城头的谢宣,“城里都没人了吧?”
“空了,赵兄可尽情发挥。”谢宣说完,苏暮雨与苏昌离合力,一举劈开老赵围住他们的剑阵,跳出来挡在谢宣面前。
“你们两个,想拦我。”谢宣问道。
“我说了,让你们不许动!”道剑仙剑指一挥,天上剑河又向着苏暮雨苏昌离泄过去!如狂风骤雨,暴打细弱的芭蕉,暗河二鬼顿时被逼退,让出路给了谢宣。
道剑仙用剑河倾泄,又将这群人包围了起来,此刻赵玉真跃跃欲试,正打算酣畅打一场,却被老赵剑仙说道:“谁知道这神游了你还有没有防沉迷时间?不如风头先给我出了,一会你要救治仙女姐姐,顺便跟她多呆一会。”
“有理。”赵玉真进入这个境界,还未曾全力打过架,不知道防沉迷会不会突然跳出来。
顿时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
体内二人,一个分神聊天之下,苏昌河顶着剑雨,便攻到面前。
“道剑仙,你失神了!”苏昌河阎魔掌上的鬼头袭来,以为赵玉真看向李寒衣与谢宣离开的方向。
“请道剑仙赴死。一位神游成为我掌下的养料。”苏昌河微笑,一掌按到老赵剑仙的胸膛上,“还真是挺期待的。”
他一直都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打出最致命的一击。
“嗯?”苏昌河笑意一凝,阎魔掌打在道剑仙身上,道剑仙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老赵剑仙回过神来,道:“你个老小子啥时候窜上来的?”
然后看着打在胸膛明黄法衣上的阎魔掌,用赵玉真那顶级的皮相温润一笑道:“想不到吧,二维的力量对爷没用。”
忘忧企图偷听老赵的心情,听到了杂芜之声,无心心钟对着老赵扣不下来,月光看不到老赵的未来,吕真人也算不出老赵的因果。
老赵剑仙用不了离火阵心诀,便是用不了二维的力量,有阴必有阳,同样二维的力量也作用不到老赵剑仙身上。
如今,以毒物跟他人内力为养料的阎魔掌,在这信息差之下吃了没文化的亏。
老赵说完,不等苏昌河能不能理解什么叫二维的力量,朴实无华一脚便随之踹出,毫无战斗技巧的一脚,在苏昌河眼中却是泛滥了无上道韵。
避无可避,被老赵一脚踹到龙舟上,砸倒了好几把剑河插下来的剑。然后才被谢七刀接住。
“怎么可能!这就是神游吗?”被扶起坐在甲板上的苏昌河,看了一眼空中的道剑仙,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色的表情。
量子纠缠的方式不同,三维可能折叠成二维,二维却不能再展开成三维。
老赵剑仙虽然不吃二维的能量攻击,但是二维的物理攻击,一巴掌实打实地打到了他的胸膛上。
与小赵剑仙共享视野跟体感,天生道体都被打得胸口发疼,可见苏昌河在阎魔掌一道上,浸淫了多年的成效。
老赵剑仙终于承认了自己在打架上的天分不足,捂住胸口说道:“真哥,疼死我了,别管什么防沉迷了!弄他丫的。”
一瞬间,江上风云改变,青城山道德归元真君,一挥手,真理剑握入手中。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赵玉真念了一句李鹤时的诗篇,真理挥出,剑河的“水”倾天而下。
黄龙三道立马手捏法诀,撑起一面半球形的光盾,将十人全部囊进来。
这次道剑仙没有再惯着他们,巡天的剑河顷刻砸向那半球面,瞬间将龙舟摧垮,将整条锦江截流。
暗河唐门众人,被压在了这道剑仙借来的不计其数的剑下。
黄龙三道皆脸色一白,齐声道:“不愧是天地大劫!”
半球面光盾开始闪烁,最终破碎开来。
谢七刀一刀挥出,将压下来的剑以刀气劈开。将堆起来压住他们的剑,劈出一个空间。发现那赵玉真停下了攻击,皆偷偷喘了一口气。
安南,天河不再横亘挂在天上,也就没了那遮天蔽日的阴影。
手持真理的归元真君,对下边截断了锦江的小山丘,道:“贫道的道理,跟各位讲通透了否?”
“什么狗屁道理,赵玉真,你没有更狠的招式了吗?”谢七刀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有种弄死老子。”
“不可不可。”剑堆砌的山丘内,黄龙三道服下了一些丹药正在打坐,劝向谢七刀,“这赵玉真是天地大劫,不可以人力抗之。别再激怒他了。”
“大家长。”苏暮雨恢复了一脸忧郁,“我觉得这次你,失策了。”
“是么?”坐在锦江干涸了的锦江江底的苏昌河回应道。
“谢宣不止逍遥,赵玉真神游。种种情报都有所缺失!”苏昌离质问道,“大家长,你是不是被暗河重见天日这一目标迷住了眼!”
“是啊。”苏昌河掌上莹起绿色的骷髅头,“本来计划围杀雪月剑仙,后来跟来了道剑仙。后面还来了儒剑仙。三个杀不到,杀两个也可以。赵玉真杀不了,最后还是保底杀了李寒衣,不是吗。”
“李寒衣死了?”苏暮雨问道。
“中了我的阎魔掌,撑不过三天。”苏昌河笑道,“好了,都愣着干什么?我出去,引开赵玉真,你们找机会就跑。”
“大家长!”唐门三老听着他这样说,也不好多说什么,每人掏出一个保命的暗器交到苏昌河手里,“大家长你把这拿着。”
苏昌河微笑,也不拒绝,全都一把接过。
“大家长,我们走了。”唐门三老说道。
苏昌河挥挥手,剑做的山丘内,受了唐门三老一拜。
“黄龙三仙师,你们也找机会离去吧。”苏昌河对着这一出场就被归元真君压着打的三个黄龙道士说道。
黄龙三道不语。
最后苏昌河对着暗河的其他人道:“你们也是,尽量找准机会。”
“阿兄,我留下来陪你。”苏昌离说道。
“出任务的时候叫我大家长!”苏昌河的声音冷冷说道,“我不必谁留下来帮我,我自己犯的错,自己可以承担。之后代理大家长之位,让暮雨来接管,他心思细腻,你们全都得听他的。”
说完,对着执伞鬼说道:“暗河浮出水面的担子,就交肩过给你了。”
苏昌河此番似是遗言托孤,将暗河托付给面前三鬼后,觉得逃不出道剑仙的剑下了一般交代后事。
剑丘之外,浮空的老赵剑仙为何久久不见动作,给这帮人开了个小会的时间?
因为老赵开着神识监听,这会儿当听八卦一般,在听得津津有味。
老赵最先是将神识扩大到七八里外,筛选条件:李寒衣。
七八里内感觉不到小仙女之后,计上心头,想皮一下,便监听了一下暗河。
“这个苏昌河,整得那么煽情。”老赵剑仙自言自语道,“搞得贫道却像是恶毒反派弄他白莲花的暗河似的。”
听到会议快结束时,苏昌河有些托孤的味道,老赵剑仙喃喃自语:“这意思是,苏昌河打算牺牲自己,保存暗河?他也懵懂地懂得了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过可惜啊,路子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冻。”
北离南方多丘陵喀斯特地貌,李凡松跟飞轩,在前面给谢宣开路,清扫路障,让谢宣背着李寒衣,尽量走得平坦一些。
忽而迎面而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要撞上小飞轩,蚍蜉一剑扫过,却被一个拂尘绞住,顷刻,李凡松便生不出与之交战的心。
“什么鬼!”李凡松喊了一句。
“不是鬼。应该是,你惹不起的老神仙。”李凡松身后传来了谢宣的声音。
“善哉。卿相公子。”那老神仙一挥手,拂尘从蚍蜉中散落,回到老神仙手中。
“不过是,年轻时为青楼的女孩们写过几首清词丽句。却被调笑成了白衣卿相。”谢宣道,“老天师,你还是唤我小谢吧。不过你出天启了?”
“天启,老天师!”飞轩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位富态,却生机盎然的老神仙,须发皆白,脸色却红润得如同孩童,不见一丝皱纹。
“是,是齐天尘,齐国师!”李凡松吃惊地说道。
“青城山的孩子吧。”齐国师抚了抚须。
“晚辈青城山道德归元真君赵玉真座下,担运童子李凡松。”李凡松倒持蚍蜉行剑礼道。
“青城山道德归元真君?”老神仙皱眉呢喃了一句。
“那你便是那小飞轩。”齐国师憨态可掬转向飞轩道,让人生不出一丝敌意。
“蚍蜉虽小,可轻易被拂尘拂落。可是团结而起,却是蚁多咬死象。”齐国师赞赏了李凡松一句说道。
李凡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还未曾报剑的名号,却被老神仙一语道破。
然后看向谢宣背后,道:“李二城主?”
那边老赵剑仙刚嘀咕完,锦江干涸的河床上,剑丘炸开,几个身影藏在炸开的大团碎料中随之散去。
苏昌河右手掌心摊开绿色骷髅左手背在背后,潇洒写意地出现在爆炸中心,仰视空中的赵玉真,道:“道剑仙,你有理便可通吃吗?我暗河的理,谁来认可?”
“看来,贫道的道理,你还是听不进去。”赵玉真摇了摇头,“贫道说了,今日无论你们有什么苦衷,都大不过贫道的真理。”
“赵玉真,是我打伤了李寒衣,并且,她活不过三日。”苏昌河傲视空中道,“我与你,做一个了结吧。”
老赵剑仙又摇了摇头,道:“贫道说过,今日,便要一剑斩断你这暗河。”
“虚妄!”苏昌河大声喝道。
“小赵剑仙,一会你能不能,以最快的时间,瞬间冲出八里地。”老赵问道。
“可。”
“好,真理给我。”道剑仙将右手交给了老赵。
“贫道在青城山桃师树下悟道多年。”老赵剑仙说道,“观遍四季风雨,故而觉得,春风春水,催开万物才是人间至暖。”
“苏昌河,食带便了。今日,便让你看看天下第一的一剑。”赵御贞的声音响彻天地,“我有一剑,唯以真理挥出,名曰东风!很强,打到你满面桃花开那种。”
春风,又叫东风,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一剑春风来。
“三十,二十九。。。。五,四,三,两,幺!”老赵剑仙努力将真理剑上的九字真言符阵解开,试了试瞄准苏昌河,自己倒数道,“发射!”